目前分類:從山上下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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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27  星期四

 

大殿聆判是我寫的神話故事「公主三問」中的一個場景。

 

在故事中,海歌被帶到天庭。

 

大殿上,「天神高坐,霞光萬丈」。

 

今天從山上下來,接到信函,3 25日,要到大殿聆判,這是人間版的故事。

 

今天是上山的日子,早上六點半醒,繼續躺著,再醒,848分,有點晚。

 

還是張羅出門,我買的RCR卡上山七次最划算,今天是第五次,最後兩次留給三月,會比較從容,然後就要準備拖RV,翻過落磯山。

 

人間憧憬,似乎總在山的那一邊。

 

草原上陽光炙烈,氣溫卻是零下三度。

 

走向Lift時,時間是上午1143分。

 

上半場下來六趟,分別是慢速雪道一趟,貫穿Eye Opener兩趟,由Mighty PeaceLower North Axe兩趟,貫穿Mighty Peace一趟。

 

這樣的練習,已經完全涵蓋到目前為止能夠勝任的各種雪道,陡峭的,長直的。

 

第六趟下來時間是下午111分,吃兩個麵包,休息十分鐘。

 

下半場下來八趟。

 

陰天,飄雪,坐在纜車上,幾乎凍僵,跟上禮拜一樣。

 

下來太多趟,守Lift的年輕人兩次要我拿下護目鏡核對,後來,他每次都問我:「Do you like this song ?」

 

他是要我聽播放的音樂。

不過我說:「I don't pick up music, I am music blind. All music are the same to me.

 

13趟由Eye opener下來,時間下午三點27分。

 

14趟由Mighty Peace下來,時間下午三點36分。

 

去回一趟,只要9分鐘,難怪只要半天,守Lift的年輕人就認得我了。

 

不再上去了,累了。

 

回到C城西北高坡,一個黃色信封跟我訂閱的National Geographic擺在一起。

 

拆開來看,信中寫著:

 

「請於325日到本府大殿聆判。」

 

那麼,325日要宣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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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19星期三

 

No!貓咪!」。

 

「喵嗚!」

 

我跟貓咪在門口劇烈的爭執著,牠執意要外出,我堅決不許。

 

昨天本來要上山,毀在這貓咪手上,今天不能重蹈覆轍。

 

爭執驚動樓上的Emily,她大聲問:

「爸你要去滑雪呀?」。

 

「對!」,我回答。

 

最後用ski把貓咪推走,牠終於離開門邊,退到樓梯口。

 

我倒著走,用東西向下擋著,分批搬完背包、頭盔、靴子、及ski

 

二月了,八點鐘天就大亮,約十點多上路。

 

草原的溫度由零下三度變化到零上一度,Nakiska顯得很冷,細雪如鹽,溫度大約零下三度到零下一度。

 

這次沒有在ski上塗蠟,以前每次的第一趟都覺得卡卡的,懷疑是塗蠟的結果。

 

第一趟都是走慢速雪道。

 

上次在山上接到Emily的簡訊,說是有信,需要Interview,於是我一頭栽下陡坡,根本不盤,由慢速雪道一路滑下山,那是一個全新的感覺,原來覺得很陡的坡,都一衝而下。

 

今天要驗證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陡坡不盤,一衝而下。

 

果然,以前戒懼的陡坡,如若無物,但是腳下的技術並沒有瞬間提升,還是那樣,只是對陡坡的感覺不同了。

 

第二三趟走Eye Opener,第四五趟走Mighty Peace,第六趟貫穿全程Mighty Peace,在陡坡快速滑下,但是非常穩定,上個冬天,「像騎著一根火箭,一衝而下」,現在不了,現在非常穩定,不再像騎著火箭。

 

Stability Margin提高了。

 

上半場滑下來六趟,終場休息時,時間1240分。

 

吃兩個麵包,開始下半場。

 

由於不停的滑,在纜車入口負責掃瞄的人每次看到我,都要說一些奇怪的話。

 

其他人滑雪,會下來幾次?

 

對一般人,滑雪是娛樂,也是社交,滑一滑,去溫暖的屋裡坐下來吃東西,但是,我這羅漢腳,只知道一趟又一趟的練習,練習到連守纜車的人都不耐煩。

 

下半場比較隨意,第14趟下來時,時間305分。

 

不行,還太早。

 

又上去一趟,守纜車的年輕人實在忍不住了,對我說:

Go aheadmy friendbe safe」。

 

Thanks, I will」,我回答。

 

15趟下來,320分。

 

不要再上去了,那個守纜車的年輕人如果再看到我,可能會失控抓狂。

 

抱起ski,一步一步,走向停車場的F150

 

從山上下來,對我,不是娛樂,不是運動,而是末世逃生訓練。

 

今年北極氣旋造成北美大寒,也許世界末日快來了,我必須抓緊訓練。

 

過幾天,要進山訓練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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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4  星期二

 

今天上山,是今年滑雪的第三次。

 

早上940出發,一路風和日麗,跟昨天暴風雪過境完全不同。

 

照例先滑一趟慢速雪道,作為暖身。

 

第二三趟由Eyeopener下來,Lower Eyeopener的陡坡似乎不那麼陡了,反而upper Eyeopener一開始的坡不陡,算是長直坡,以前都無問題,今天有雪堆,操控有點費神。

 

第四趟由Mighty Peace下來,轉入Lower North Axe,沒問題。

 

第五趟仍由Mighty Peace下來,要由坡左邊向右切入Lower North Axe,忽然右後方有人大叫:Oh

 

有人快速直線下來,要相撞了!

 

幸好她在相撞前0.1秒人體通過,我撞到她的雪橇後半段,向前撲倒,被邊坡的網子網住。

 

爬起來,她沒倒,也沒走,停在下坡處。

Are you OK?」,我問她。

她說:「I am sorry。」

 

No problem!」,我招招手。

沒事。

 

第六趟決定去走黑色雪道North Axe,在那只容一人通過的入口處稍微猶豫,就錯過,仍由Mighty Peace下來。

 

上半場六趟結束,時間中午103分。

 

只要能由Mighty Peace下來,就表示保持了到目前為止的能力。

 

下半場不再特別管那個雪道,隨意下滑。

 

第十趟坐纜車快到山上時,口袋裡的手機響。

最近只要有我的電話,心裡都很忐忑。

 

下了纜車,看簡訊,是Emily來的,「你有一個Interview!」。

 

立刻下山,走慢速雪道,不做任何動作,不盤,雙腳平行,一路下滑。

 

慢速雪道一開始有個短的陡坡,半途還有一個陡坡,以前都需要注意,竟然,急著下山,就直直下來,奇怪,速度也不快!

 

怎麼回事?那以前盤個什麼勁兒?

 

就算垂直往下衝,也很自如,這是從未有過的經驗,難道,以前的障礙都是心理障礙?

 

回到山下,215,再看Emily的簡訊:Interview在二月。

 

回簡訊給她;「I am going home now!」

 

一路飛馳到家。

 

Interview排在二月,那麼,二月不能回台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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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蔽路  

                                             風雪蔽路

 

2014113  星期一

 

七點鐘被Pepper叫醒,牠需要去後院放風。

 

順便量體重,空腹體重63公斤,再量,沒錯!

太好了,回台灣前看能否減到61公斤。

 

起床,後院陽台有一點雪,是殘雪嗎?

不知是否,但開始下雪了,眼睜睜看著雪花由小變大,滿天旋舞。

 

但是,今天是上山的日子,又起風雪,怎麼辦?

 

坐著猶豫一陣子。

 

950出門,這回仔細清點,滑雪裝備都在!

 

出城往西,風雪瀰漫。

 

一進草原,風雪像大軍過境,猛烈的通過高速公路。

 

能見度極差,車輛都打開故障燈,也沒用,要很接近才能辨識。

 

風雪大太,道路不見了!

 

試踩煞車,會滑,路上有冰。

 

決定回頭,幸好22號公路還沒過,要是過了,就有去無回。

 

小心翼翼轉入Hwy 22,後面一輛車也跟著下來,但是他們走錯了,又轉入向落磯山方向。

 

Hwy 22我熟,過橋才能再入,車頭轉回向東,回頭!

 

能見度實在太差,只能隱約看著路上標線,幸好風勁,不然雪會堆積,標線很快會消失。

 

在草原上,一旦無法辨認道路,人如墜入大霧,看不見道路轉彎,會衝出路外。

 

車速20公里,慢慢回到C城。

 

1130回到家,城裡風雪已小,但是草原上,風雪如故,今天即使拼命向前,也終將停頓在路上的某處。

 

這是今年冬天第五次上山,卻是第三次無功而返。

 

總為風雪能蔽路,落磯山遙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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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31星期二

 

提早一小時,七點半起床,天還漆黑。

八點20出門,不用加油,直奔落磯山而去。

 

昨夜有新雪,草原都是銀裝,遠處落磯山,崢嶸雄偉。

 

走向Lift時,大約10點。

 

第一趟都是從慢速雪道開始,作為暖身,雪道其實是細小的碎冰,板子跳動,上兩次好滑,因為都是粉狀新雪。

 

第二三趟由Eye Opener下來,在Lower Eye Opener有一個陡坡,沒問題。

 

第四五趟由Mighty Peace轉入Lower North Axe,這是上個冬天我能達到的最難的路線,沒有問題。

 

下到base,中午129分,坐下來,掏出口袋的兩個小麵包,已經壓扁,嚼一嚼,吃掉。

 

12點半開始下半場。

通常下半場都不如上半場,四月在黑色雪道(又稱鑽石雪道,因為符號是一個diamond)摔倒,也是下半場。

 

忽然理解,為何下半場總是以為雪盲,不是,是陽光不再照在雪道上,山嶺與森林的陰影,讓雪道的表面狀況難辨。

 

第六趟走慢速雪道,切入Lower Eye Opener,那裡有一個陡坡,很陡。

 

第七八趟走Eye Opener

 

第九十趟又走Mighty Peace,站在崖邊,看山腳下,一坡下去,就是山下,真高。

 

有些害怕。

 

順利下來。

第十一趟去慢速雪道,第十二趟去Eye Opener

 

下來,兩點45分,同樣約兩個小時,上半場下來五趟,下半場下來七趟。

 

坐在板凳上,看著人群。

人們開始回家,許多人扛著skis

 

音樂響著,這裡應是一個歡樂的地方,可是,每個歡樂的地方,都讓我悲傷。

 

抱起雪橇,走向停車場。

 

人生如樹,應折斷而死,不應枯萎斑爛而死。

 

我將努力挺立,直到折斷。

 

再見,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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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30  星期一

 

今天是上山滑雪的日子,早上八點半起床,十點出門。

 

11點半到達Nakiska Mountain Resort,下車換服裝,忽然發現----滑雪的靴子忘了帶來。

 

重新上車,開回C城。

 

一趟,來回250公里,要開車三個小時,油錢新台幣800元。

 

就這麼沒了!

 

回到家,EmilyTina都不在,滑雪的靴子在車庫門邊,只是忘了拿上車。

 

在車庫門邊最後一刻,我的腦子在想什麼呢?

在想三件事:一,不要讓貓咪跑出去,二,鞋子要解鞋帶,穿進去再重新綁鞋帶,三,要不要去加油呢?

 

雖然倒車時,回望,腦中檢查:skis are therepoles are there,但是沒有想到靴子。

 

十分懊惱,這個世界仍然強勁有力,我卻殘破衰敗如此。

 

也沒有辦法,只有繼續努力活著,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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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MG1289.JPG

                                       慢速雪道一景

 

CIMG1297.JPG

                                       頭盔

 

 

20131218星期三

 

又是風雪淒迷,氣溫零下10C

 

今天是上山的日子,開電腦看氣象,竟然有冷鋒過境,今天之內將下15公分的雪。

 

K鄉昨天已經降雪12公分,合起來,將有將近30公分的雪。

 

還是上路。

 

路況不好,能見度不好。

 

轉入K鄉的Hwy 40,感覺,這種天氣上山,是錯誤的,路況實在不好,能見度不到50公尺。

 

到達Nakiska ski resort,停車場雪很厚,先去張望一下,人不多,細雪迷濛,決定:迅速滑八趟,就立刻離開,否則停車場雪太深,會出不來。

 

直接搭Lift,守門員竟然不在,沒有掃瞄我的卡片。

 

Lift上放眼,一片荒涼淒迷,前後都沒人,忽然決定,今天不滑!反正卡片也沒被掃瞄,等於沒來。

 

到山上,由慢速雪道下來。

 

新雪如浪,人在浪海中,雪橇穿過雪堆,看不見腳。

 

其實非常有趣,在沙沙的雪浪中穿行,細雪撲面微痛。

 

連那個陡坡都不去,轉入easy way下來。

 

抱起雪橇,返回。

 

下午115離開,250回到西北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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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9  星期一

 

他驚訝的叫出來:「Nine Tim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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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氣象預報比較準,說今天是flurries,果然早上起床,窗外煙雪濛濛。

 

本來上禮拜要上山,因為要接車,又碰上氣溫都在零下20C,延到這禮拜。

 

C城全城濛濛細雪,路上都是爛雪。

 

加了油,出城往西。

 

K鄉距C城超過100公里,屬於另一個氣候,果然,接近落磯山,太陽都出來了,但是草原零下10-12C

 

Nakiska零下13C

 

我買的RCR卡可直接去搭纜車,無須經過窗口,節省很多時間。

走向纜車時,可能約中午1210分。

 

先走一趟慢速雪道,那雪道一開始就有一個陡坡,下來時有一點卡。

 

雖然是慢速雪道,最後有一個陡坡,不確定能否下來-----順利下來。

 

第二趟岔去走lower eye opener,那是藍色雪道。

 

藍色雪道會有陡坡,似乎不是問題,順利下來。

 

第三趟,下了纜車,決定去走Mighty Peace,這是上個冬天我能力所及的最難的藍色雪道。

 

每次都是在Mighty Peace調理好,才敢試走黑色雪道North Axe

 

竟然沒開!

只好經很陡的聯絡道回到慢速雪道,再岔到lower eye opener

 

上半場下來四趟。

 

下午212分開始下半場,覺得有點看不清雪道,也許,是進屋子上洗手間,之後護目鏡起霧。

 

另一方面,太陽偏西,雪道不再有陽光,顯得陰暗。

 

下半場不再刻意挑戰陡坡,比較隨意,也稍微提高速度,享受草上飛的感覺。

 

預計今天下來八趟,第八趟走向lift時,守門的掃瞄後,一看掃瞄機,竟然驚訝的叫出來:

Nine times !」

 

我看著他:「Nine times Eight Eight times!」

 

他用手遮住陽光,仔細再看掃瞄機,還是說:「Nine times!」

 

機器不會錯,錯的應該是我。

糟了,不僅聲帶萎縮,牙齦萎縮,腦子也萎縮,從一數到十都會數錯!

 

那麼應該是下來九趟。

 

之後又搭lift上去,總共下來十趟,350分,決定不再上去。

 

也就是,上半場兩個小時下來四趟,下半場從212分到350分,約一個半小時,竟然下來六趟,可見平均速度加快。

 

本來以為滑雪能力必然退步,一天滑下來,發現並未退步,而是接續上個冬天達到的能力。

 

例如,上個冬天的前幾次,由藍色雪道陡坡下來,都像火箭一樣衝下山去。

 

今天沒有任何一次像火箭一樣,每次由陡坡下來,速度很高,都能用二到三次轉彎把速度降下來。

 

滑雪沒有退步,十分高興,但是雪道開放不多,到處都還在造雪,下午坐纜車上山時,滿山遍野的雪霧,像是世界末日。

 

也許,這個滑雪場的滑雪季節,還沒全面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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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46 星期六


 


為何會跌倒呢?


跌倒前一瞬間,是衝到坡邊,腦中電光石火:「我轉不回來!」,就猛然摔倒。


 


上禮拜第一次由North Axe下來,剛下崖坡,也是衝到坡邊,甚至兩次,轉彎回頭,毫無困難。


 


也許,這次抵達坡邊時,完全打橫,不過,也似乎有點牽強。


 


無論如何,由於轉彎不再是問題,也許,對「衝出坡邊」不再放在心上,下次要留意。


 


摔倒時,腳下動作完全不知。


覺得,這次跌倒並非由於腳下錯誤,而是一次大腦指揮的跌倒,用跌倒防止帶著速度飛向坡外。


 


上上次,兩個滑板像自行的快車,向前脫逸,當時也是大腦發出指揮:準備撞擊!


那一瞬間,覺得全身變硬,像是皮膚長出鱗甲。


 


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只是乘客,坐在一個有指揮的身軀內,而那個指揮不是我,是獨立的大腦。


 


身體變硬那一瞬間,感覺非常奇妙。


 


記取教訓,下次遇見隆起,不要急著轉回,不是每次都衝過隆起,進入崎嶇帶,也都沒事?


 


由邊坡衝出的事,還是會發生,下次在North Axe上要預留靠邊的安全距離。


 


跌倒時,先是下巴被撞,然後後腦被撞,兩次撞擊在一瞬間連續發生,不懂為何下巴被撞?後腦一定是仰摔撞到雪坡,怎樣的過程,在一瞬間,先撞下巴,再撞後腦?


 


有可能先俯摔,再彈起來,180度向後仰摔?


 


如果沒有頭盔,後腦的撞擊可能非常嚴重。


 


可見,不一定撞樹才有事,坡太陡,原地摔倒,也會重擊頭部。


 


還有,最失敗的,是無法在陡坡上站起來。


 


我試著用腳後跟蹬雪坡,蹬不出凹痕。


 


可是,手上還有一根桿子,若轉身面向下,用桿子插住,不要下滑,改用腳尖蹬雪,不就能蹬出凹痕?


 


下次要帶一根塑膠鏟,若兩根桿子都離手,用塑膠鏟釘住不要下滑,轉身面向雪坡,用腳尖蹬出凹痕。


 


只要站起來,就能取回散落的裝備,拿到裝備,一切都沒事。


 


明年還是會上North Axe,要記得帶一個適宜的小塑膠鏟,特別要記得,要轉身趴下,用腳尖,而非腳跟,才能蹬出凹痕,讓自己在雪坡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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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4 5 星期五


 


今天是冬天最後一次上山,目標設定是由North Axe下來四次。


 


先滑一趟慢速雪道,第一趟都卡卡的。


第二趟走Eye Opener,順利。


 


感覺進步,陡坡無礙,長直坡畫大弧也能勝任。


 


第三趟走Mighty Peace,由陡坡下來得好,以最佳速度與角度切入21aPassmore Pass,走長直坡3號雪道Lower North Axe下山。


 


第四趟由Mighty Peace下來,仍然非常順利,切入21a的角度與速度都非常好。


 


那麼,趁在陡坡側向擋雪靈光之際,提早開始練習黑色雪道。


 


天氣變暖,每條雪道半途以後,都變成濕雪,不好滑,反而陡坡還正常。


 


人很少,走進「Experts Only」的North Axe,沒有什麼恐懼,也不太猶豫,陡坡給我的壓力,似乎低於長直坡。


 


滑過崖線,進入North Axe,發現自然沈腰下坐,大約下沈10-20公分,幾乎是蹲在板子上,奇怪的是,蹲低後,穩定性提高。


 


是不是以前我都站太高了?


 


North Axe上盤成慢速,雖然困難度高,但是,似乎,我已進入能在黑色雪道上慢速,甚至停止的階段。


 


慢速落到長直坡,這是好的開始,也許,今天可以由North Axe下來六趟。


 


回到山下,先吃午餐,午餐照例是一個過期小麵包,新台幣3元。


 


第六趟,從容赴North Axe


 


開始下滑。


 


由右邊向左轉回,忽然發現,正對著一個隆起,過了隆起,會進入這個坡比較陡的區域。


 


其實,前三次都進入左邊的險峻區,都無礙,只因為一抬頭,看見一個隆起,一念之間,臨時決定提早轉回。


 


在隆起處右轉,快速變成向右,還沒來得及作什麼動作,竟然到了邊緣。


 


「我轉不回來!」,大腦中電光石火,於是猛然摔倒。


 


摔得不輕,頭部遭擊兩次,一次是下巴,撞擊後頭腦震了一下,緊接著後腦遭擊,又震一下。


 


摔倒在黑色雪道上,只有右手握著桿子,兩塊ski都在坡上,另一根桿子在更遠的坡上。


 


竟然無法站起來,稍微一動,就往下溜,幸好還有一根桿子。


 


在雪坡上費力的往上爬,收回兩塊ski,但是桿子太遠了,爬不了那麼遠。


 


Are you right ?


 


Are you OK ?


 


Do you need help ?


 


頭頂上的纜車不斷有人大聲問我。


 


 I am right, thank you !」,我回答。


 


大聲詢問的,幾乎都是女士,婦女有較多同情心,應該可以證明。


 


爬不上去,留在原地,期待著有後續滑雪的人,幫我撿桿子。


 


終於來了一個,幫我撿了桿子,也說幫我拿ski,因為我說,要順坡溜到下面。


 


他拿了ski,滑到坡底,反身等我。


 


又來了一個人,可能是個孩子,坐在我旁邊。


 


不久,ski patrol的人來了,他脫下ski,竟然可以在陡坡行走,為何我連站都站不起來?


 


那個年輕的孩子一直敦促我,不要動,等待救援。


 


我本來是打算順坡溜下,後來,聽那孩子的敦促,改變主意。


 


ski patrol的人呼叫來一個雪地擔架,那其實是一個像獨木舟一樣的拖斗,ski patrol的人打開上面的包裹,讓我躺入,然後拉緊帶子,要我用手抓著帶子,免得下滑。


 


我像木乃伊一樣,躺在一個像棺材的獨木舟中。


 


拉雪地擔架的人真是好本事,他用側身擋雪法,拉著獨木舟由North Axe下來,在長直坡他幾乎走直線,只有落向平地的最後一個陡坡,才左右畫弧。


 


回到山下,我說:「I don't know how to say thank you to you guys」。


 


這是一句中式英文,希望他們聽得懂我感謝的心情。


 


接著,他們立刻把我躺過的包裹收走,換上一個新的,幫我拿ski的人也是ski patrol的人,把ski交給我後,他們兩人立刻又拖著獨木舟去坐纜車上山。


 


時間:下午153分。


 


在山下坐一會兒,起身,再坐纜車上山。


 


Mighty Peace下來,切入21a,由長直坡Lower North Axe慢慢回到山下。


 


似乎,僅一會兒功夫,所有的雪都變成濕雪。


 


回到山下,238分。


 


對我,今年冬天的山坡滑雪結束了,期待一場豐碩的收官,卻收成一場失敗。


 


抱著ski,踩著一畦一畦的雪水,走回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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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28 星期四


 


早上烤一塊豬排,Tina早起,剛好她要。


能開出一些食物,是莫大的快樂。


不能開出食物的房子,只是宿舍。


 


家,永遠是一個準備著食物的地方。


 


上山!


草原已經像夏天,冬天只剩兩個禮拜,兩個禮拜後,該檢查旅拖,準備去森林湖邊露營,但是這兩個禮拜,還是要搶抓冬天的尾巴。


 


Nakiska近在咫尺,卻也有一百多公里路,似乎,能開始滑雪的時間,都在上午11點半左右。


 


先滑一趟慢速雪道,作為暖身。


每次滑雪的第一趟下山,都卡卡的,左腳會因扭轉而感覺不適,順利的話,第二三次後就無礙。


 


第二趟就走20號雪道。


 


第三趟就上Mighty Peace


第四與五趟由Mighty Peace切入3號的Lower North Axe,那是一條長直坡。


 


今天的目標,其實是試走黑色雪道。


 


第六趟上山,坐在纜車站旁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思考,猶豫。


 


該走黑色雪道了,時候到了。


 


但是,能走嗎?


 


那個黑色雪道,North Axe,困難度比Mighty Peace整整高出一個等級。


 


由公路遠觀,跟North Axe比,Mighty Peace幾乎像個緩坡。


 


Mighty Peace是目前為止我的最高水平。


 


在陡坡上側向擋雪的技術,在升高一個等級的North Axe上能夠施展嗎?


 


若不能施展,在那陡坡跌倒,將會如何?


 


再三思考,難敵心中恐懼。


 


我是一個膽小鬼,不敢走黑色雪道!


 


別人在雪坡上,都畫著美麗的弧線,我卻狼狽不堪。


我是這美麗山坡上的一個醜點。


 


起身,竟然流淚。


 


別把護目鏡裡弄得起霧!另一個聲音警告著。


 


沈默的走進那個狹窄的入口,入口處,插著一個旗幟:Experts Only


 


有人在拍影片,假裝看他們拍影片,掩飾自己的卻步。


 


緩慢挨到崖前,甚至不敢向前,心想,還是要給自己一個反悔的機會。


 


獨自站在斷崖,怯懦不前。


 


I love you !


 


頭頂纜車上一個小男孩對著我大喊。


 


轉身揮手,謝謝!謝謝!給我鼓勵。


 


該下山了,再站下去,會睡著。


 


移動下滑,也不看山下,盯住坡面,盤!


 


竟然順利,超乎預料的順利,在陡坡邊轉彎,打橫,擋雪下滑,轉彎,打橫,擋雪下滑….


 


最後高速衝下,卻感覺非常穩定,兩耳風聲如吼。


 


落到長直坡,仍然高速,奇怪,完全沒有失速,一切都在穩定的範圍之內,感覺無比舒暢,毫無恐懼。


 


下到坡底,成功了!


 


我從black diamond下來!


 


在山下坐下來午餐,午餐,是一個過期的小麵包,10 cents,合新台幣三塊錢。


 


第七趟,仍然走North Axe,卻不如第六趟,似乎又向失去穩定的邊緣靠近。


 


但是,仍然順利下山!


 


今天的目標就是兩趟黑色雪道,兩趟都成功!


 


第八趟,走Eye Opener,發現坡不陡,陡坡在Lower Eye Opener,就是20號雪道,已經行走多次。


 


接下來,仍然走Mighty PeaceLower North Axe,感覺,在長直坡上有進步,甚至,如果願意,也可以左右畫弧。


 


12趟下來,358分,工作人員正在搬欄杆,要擋住纜車站,趁空迅速閃入。


 


13趟,由Mighty Peace切入Lower North Axe,緩慢的回到山下。


 


這個冬天,終於,由黑色雪道下來。


車行出山,仍然感染著走向黑色雪道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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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20  星期三


 


今日上山。


 


Nakiska停車場氣溫5C,但昨天前天都冷,地上沒有融雪。


 


先走5號及4號雪道,暖身。


4號雪道結束前有個陡坡,以前有心理障礙,都避走旁邊一條便道


 


即使走了20號雪道,也還是對4號雪道的最後一個坡敬而遠之。


現在那個坡已毫無問題。


 


心理障礙,才是最難越過的高度。


 


第二趟走19號與20號雪道,其實20號雪道的陡坡相當險峻。


 


第三到六趟,走Mighty Peace,這是現階段的目標雪道。


 


第五趟最好,在Mighty Peace上畫出優美的弧線,第六趟,竟然最差,還晃了一下。


 


第七到十趟由Mighty Peace切入小徑,走Lower North Axe


 


Lower North Axe並不陡,但連續而漫長。


 


今年滑雪以來,在有威脅的陡坡上,似乎只滑倒一次,是在19號的聯絡段。


 


其他滑倒的,都是在不陡,不具威脅,但是很長的坡上。


 


要不跌倒也行,慢速就可。


 


今天全部都是慢速。


 


第七趟以後,感覺疲憊,更加慢速。


 


第十趟,我在Lower North Axe的崖前靠邊。


 


Are you OK ?」,一個粗壯的男子竟然揚聲問我。


 


I am OKjust a little tired」,我說。


 


11趟回頭走Mighty Peace,下到平地,在奔向纜車的路上,竟然失去平衡。


 


失去平衡,兩個ski像自走的快車,要脫韁向前,人已經漂浮起來,大腦發出指令:「準備撞擊!」


 


竟然沒有跌倒!在自走的快車上漂浮一秒鐘,恢復平衡。


 


12趟走20號雪道,感覺,其實它真的不比Mighty Peace差,為何我把Mighty Peace當作頭號目標呢?


 


13趟,收工前的最後一趟,仍然由Mighty Peace下來。


 


因為疲憊,所以盤成非常慢速,不僅慢速,還在Mighty Peace上停止兩三次。


 


能夠停止,是因為今天採用擋雪法,也就是把身體打橫,面向左或向右,但是側身向下滑,在下方的skisnow board一樣,橫著擋雪。


 


用這種滑法,無論多陡,都能慢速。


 


以前無法做此動作,是害怕橫到坡邊轉不回來,會衝出去,撞樹而死。


 


現在轉彎已無問題,就可以橫著走,走到坡邊,再轉回來。


 


但是這種滑法沒意思,滑雪,應該是畫弧而下。


 


從上午11點半,到下午4點,四個半小時,不斷由山上下來,沒有休息。


 


下午兩點左右,滑雪的人都坐進restaurant餐飲。


 


下午三點以後,基本已經沒有人滑雪,整個雪道,只剩我一人。


 



Lift下來,呆呆的佇立在雪道中,回首看纜車。


看了許久,都沒人上山。



 

人們都在restaurant,因為滑雪,是他們的娛樂,無須太累。


 


而從山上下來,是我要學習的功課。


 


這也許是我能夠學會的最後一樣東西。


 


老狗學不會新把戲。


 


但是有一條老狗,努力的學習著新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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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13 星期三


 



                從這個斷崖下去,就是Mighty Peace


 


我像魚一樣,頭下腳上,在雪坡上向下滑了好幾公尺,那滑動,有一種奇異的舒適。


 


回頭看,左腳ski與兩根棍子,離我很遠。


 


那個坡是lower mighty peace,並不算陡,但是我提起左腳,向右腳靠攏時,靠得太近,兩板距離不夠,左腳板的刮擦又剛好碰上隆起的雪,一瞬間,就趴在雪坡上。


 


雪坡上做比賽訓練的人正在收裝備,一個人過來,幫我撿起ski,遞給我:


 


It's a big fall」,他說。


 


他又撿了棍子,遞給我。


 


這是今天下來的第五趟,我在不陡的lower mighty peace上摔倒。


 


今天先在4號與5號雪道練習兩次,作為暖身,第三次就走20號雪道。


 


一切都好,感覺比上次還要好。


 


於是省卻一次訓練,第四次,就直接由Mighty Peace下來。


 


Mighty Peace的上半段,21號雪道的Upper Mighty Peace,是到目前為止,下滑的最陡雪道。


 


但沒有在Upper Mighty Peace上跌倒過。


 


今天的目標設定是由Mighty Peace下來四次,後來實際下來六次,連切入小徑的兩次,總共是八次。


 


10次,回頭走4號慢速雪道,切入20號雪道。


 


11次,又回頭走Mighty Peace


 


怕跌倒,堅持大盤,竟然盤成慢速,這種陡度的坡,以前沒有能力盤到慢速,今天第11次下來,竟然盤到慢速。


 


因為慢速,下到坡底,瞥見切往3號雪道的小徑,毫不猶豫掠上小徑。


 


3號雪道是纜車的路徑,似乎非常大眾化,由纜車上看,並不陡。


 


但是以前沒有能力切入3號雪道,因為入口是個小徑,我由Upper Mighty Peace下來,經過小徑時,速度都很快,無暇,也無法切入小徑。


 


而第11次下來,意外盤成慢速,就一溜煙,轉入小徑。


 


3號雪道叫Lower North Axe,並不陡,我竟然在即將走完時,又摔倒。


 


12次再由Upper Mighty Peace慢速下來,切入3號雪道,非常順利。


 


最後一次,第13次,走1919a20號雪道,這是我上看Mighty Peace的練習道,今天,與上次,都在收工前的最後一次,順利下來。


 


上次下來13次,沒有跌倒。


 


今天也下來13次,雖然跌倒兩次,整體技術卻明顯優於上次。


 


今天在所有的陡坡,速度低於以前。


 


上次興奮的陡坡畫弧,已經是今天的常態。


 


而且,在Mighty Peace盤成慢速,這是巨大的進步。


 


還有,今天有更多的餘力,匆匆一瞥前面的路況,閃避一些雪堆,下半場雪盲的情況,似乎沒有發生。


 


這是今年冬天第五次滑雪,預計還要上山三次。


 


如果順利,也許,冬天結束前,可以試著由黑色雪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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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6 星期三


 


今天是破紀錄的一天。


 


不是因為從山上下來13次,是因為在陡坡畫弧而下。


 


鬧鐘755分叫醒,起來洗碗,煎22個鍋貼,又烤一個豬排,用大電鍋蓋蓋著,給Tina上學前當早餐。


 


出城後的路段能見度很差,進入草原,清朗一些。


 


開始向纜車移動時,時間是上午1128分。


 


不再去Beginner區暖身,直接搭Silver纜車上山,由slow skiing area5號及4號雪道下來,作為暖身。


 


有點不順,下來後,扛著ski回到車上,打蠟。


 


第二趟還是走5號及4號雪道,好很多,很順。


不知是打蠟的效果,還是暖身的效果,覺得,應該是暖身的效果。


 


第三趟走19a20號雪道,20號雪道的坡很陡,先盤一下,竟然畫弧而下。


 


雖然以前下來過幾次,都是一衝而下,很危險。


 


生平第一次,在這種等級的雪坡上畫弧而下。


 


下來後,士氣大振!!


 


第四趟迫不及待的再走20號雪道,而且不再盤,直接畫弧而下….幾乎摔倒,但是沒有摔倒,還是順利下來。


 


第五六趟加走19號雪道,全程超過一半離開慢速區,都順利。


 


信心滿滿。


 


第七趟完全不走慢速雪道,循著21Mighty Peace下來,陡度又增加,接37號的Lower Mighty Peace雪道,反而好一點。


 


這是生平第一次,全程由regular的藍色雪道下來。


 


第八趟,還是再走Mighty PeaceLower Mighty Peace


 


下起雪來,每到下半場,不知是否雪盲效應?都看不清雪道狀況,全憑雙腿反應地面。


 


於是,第9趟又回來走20號雪道,下來後看時間,竟然才235分!


 


今天走的多半都是regular藍色雪道,下山時間縮短整整一個小時。


 


最後一趟,第13趟,又走19號,接19a,由20號雪道下來,回到山下,340分。


 


今天是滑雪以來的第一次,在陡坡上不再一衝而下。


 


最好的是第三趟,畫美麗的弧線而下。其餘各趟,即使不畫弧,也能左右頓錯。


 


所謂左右頓錯,是下滑時,做出動作,交互向左及向右,ski多少打橫,速度降低,也增加應變彈性。


 


這個冬天上山以來,坡度難度逐漸升高,先是19號雪道,再升高到20號雪道,到今天的21Mighty Peace


 


今年冬天滑了四次,還要再滑四次。


 


預計,冬天結束時,應該可以比較熟練的由regular藍色雪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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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19  星期二


 


準備出門時,已經過10點,把東西放下:「今天晚了,明天再去吧!」


掐指一算,若11點半開始,到下午3點半,有4個小時。


 


還是拎起滑雪裝備,出發。


 


siding的人(可能是這個工程的contractor),正在門外工作,問我去滑雪嗎?


 


「去哪裡滑?」


Nakiska!」


 


「我禮拜六也要跟我兒子去,去sunshine」,他說。


 


 


Nakiska是離C城最近的滑雪場。


 


這個冬天買了RCR Rockies Card,可以直接去搭lift,不用去窗口。


 


1134分進入滑雪場,發現忘了帶雪褲。


 


先去beginner區,切入4號雪道最後一個坡,作為暖身。


 


上山!


 


到了山上,本來要先走一趟5號雪道,作為暖身,結果立刻去19號。


 


在折回5號的連接道上滑倒!


 


很少人走這連接道,沒有梳理好,堆著雪,而我一心要練盤旋,盤不動powder狀的雪,摔倒。


 


再上山,重走,不敢盤了,一衝而下,OK


但是這段坡上都是小雪堆,墳然隆起,十分危險。


 


尋找新的雪道,試走19aEye Opener Connector)與20Lower Eye Opener)。20號雪道很陡,但是梳理好,而且走的人多,都磨平,還可稍做動作。


 



決定不再走那個有小雪堆的坡,只著重19a20,主要是練習20號雪道的陡坡。



 

第6趟,再度選擇19號,接slower trail4號,轉入19a20,這一趟,只走一小段slower trail,其餘都是正常的藍色雪道。


 


後來是因為累了嗎?第7趟,在20號雪道的陡坡上不再敢做動作,一衝而下,像是雲霄飛車。


 


別人下坡都是左右畫弧。


 


而我像身上綁了炸彈的囚徒,騎著一根噴發的火箭,亡命而衝。


 


這樣是沒有意義的,只有能夠左右盤旋,才叫滑雪。


 


於是,第八、第九、第十趟,回頭走5號與4號雪道,這是大眾化的slow skiing area


 


等下次再練習陡坡盤旋。


 


10次下來,下午350


 


進步不如預期。


 


山上很冷,一直發抖,也許該考慮買件滑雪的上衣。


 


還有,好像下午以後,不知是雪盲效應,還是天光不足,幾乎莫辨雪道狀況。


 


好像,滑雪的前兩個小時,滑的比較好,後兩小時很差,或許以後中間應該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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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 星期二


 


昨天十分盡興。


進步明顯,首先是由1951公尺的山頭下滑426公尺,八次,都順利。


其次是,已經嘗試非慢速區,由藍線19號雪道下來六次,接回慢速區的4號雪道。


19號雪道的斷崖陡坡是到目前為止的最大挑戰。


檢討一下:那坡一開始是凸坡,轉陡直,然後是凹坡,最後接4號雪道。


那凹坡其實是兩個不同斜率的直坡的連接處,做成圓弧,就是凹坡,其實並非真正的凹下去。


 


目前的狀況是,我在一開始的凸坡盤旋,到直坡時,匆匆一瞥,尋個方位,就悶頭往下衝,速度非常快,這時若跌倒,會摔得很遠,很慘。


為何直坡不盤?因為不敢。


另一個微弱的原因是,我想要速度,要讓身體多次適應高速,才能卻除恐懼,讓膽子變大。


就像,要常喝酒,才能把酒量撐大。


 


但是有一趟(第五或第六?),多盤了幾次,而且速度很慢,可見,至少一部份的直坡,還是可以盤的。


以後除了繼續練習速度外,要練習在直坡、陡坡與凹坡盤旋。


只有掌握陡坡盤旋,才能進入黑色雪道。


 


雪道分四種:easymore difficultmost difficultextreme


黑色雪道就是most difficult,希望下一個冬天,能由黑色雪道滑下。


Jimmy皇子說,黑色雪道有些地方是垂直,人是墜落,而非滑落。


所以有機會,要練習跳躍。


 


另外,似乎Snow BoardingSkiing好玩,看那些孩子,跟許多大人,在坡上輕身挪移,瀟灑自如,有個人手上還端了一杯飲料。


Snow Boarding若摔倒,往往是一屁股坐在雪地,Skiing則是真正的摔倒。


也許下一個冬天,試試Snow Boarding,買塊Snow Board,到那Beginner區去練習。


什麼時候,我也端著一杯飲料,像達摩祖師一葦渡江,笑吟吟的,由雪坡上下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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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 星期二


 


昨天是假日,山上人多,好多孩子,很多小小的個頭,卻滑得很好。


有一趟,站在19號雪道要切回4號雪道的斷崖上,一個年輕的媽媽,領著小小的女娃娃,飄然而至。


媽媽說的不是英文,返身呼喚著女孩,女孩應答著,母女的聲音都嬌甜。


母女兩人毫不猶豫,翻過稜線。


 


我向前去看,怕那女孩倒在坡上。


沒有,一眨眼,兩人都到了坡下,變得像螞蟻那麼小,滑雪的弧線,美麗動人。


 


我像老殘遊記裡的老殘,在崖線上呆呆的佇立,聽著母女嬌甜的相互呼喚,看著美麗的滑雪弧線。


多好的人間風景!


 


另一次,一個爸爸用兩根帶子拴著他的孩子,孩子在前,爸爸在後。


爸爸顯然是高手,忽而雙板大八字,忽而一跳,雙板併攏打橫,在很陡的坡上,拉著帶子,讓他的孩子慢慢滑下。


 


我一方面是避道,一方面貪看這絕美的風景,一直跟在他們後面。


 


雪坡上,不是只有雪,更多的,是這樣美麗的人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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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31  星期一


 


Emily今天只去溜冰,滑雪改到明天。


 


她去越野滑雪,我打算守在家裡,以防萬一,溜冰應該沒有危險,我可以出門。


 


上山!!


 


出發很晚,出門已經十點,一路向西,曠野裡都是雪。


 


唱「蘇武牧羊」。


今天不再悲傷,一輛卡車載著ATV超車,絕塵而去。


 


2014年,我應該背槍進山,在那老山林內活動。


我會需要一輛ATV,不然打到鹿,拖不回來。


 


「一身能兩雕弧,虜騎千重只似無;


偏坐金鞍調白羽,紛紛射殺五單于」


 


我本是寄蹤白山黑水的凶猛人士。


 


1118分,抵達Nakiska


換裝,先坐A站纜車,上到Beginner區,插入4號雪道的最後一程。


這是十天前一開始想做的,當時扛著板子又爬回來,今天一溜而下。


4號雪道的最後一程練習四次,都順利。


 


上山!!


 


B站纜車上山,沒有猶豫,立刻由5號雪道下來,這是最大眾化的雪道,是這個滑雪場的slow skiing area


輕鬆而下。


第二次上去,同樣無礙。


 


第三次,不再走5號的大眾化雪道,走19Homesteader,這是一條正常的藍色雪道,並非slow skiing area,那表示,不再盤山,而是順坡而下,很陡。


路不熟,怕誤入歧途,那會碰到一條黑色雪道。


21Mighty Peace?不,還不需要。


20Eye Opener?不,最好不要。


我站在21號雪道的分岔點,駐足觀望,19號雪道會切回大眾化的4號雪道,似乎在望。


但是切回的一段像個懸崖,那崖,上出重霄。


 


從這崖坡下去,屍骨能存嗎?


 


盤了幾次,人在半空,下臨無地。


 


一衝而下。


 


第四次上去,在那懸崖,感覺這次會跌倒,因為我已疲倦。


盤個幾次,一衝而下。


 


到了擁擠時刻,排隊坐纜車的人很多,工作人員要集中四人才放行。


 


You single?」,每次掃瞄都問。


Yes」,十分羞赧。


被編入別人的群組,才有纜車可坐。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回到山下,決定今天到此為止。


時間352分,纜車還在動。


大腦的決定被肢體推翻,一個箭步衝進纜車站,工作人員攔不住,但把我身後的柵欄橫放,我是最後一個上山的客人。


 


第八次,天光已黯,看不見坡面起伏,在那斷崖盤個幾次,像坐礦坑煤車一樣,任由腳下顛簸起伏,往深淵急衝。


 


下到平地,411分。


 


今天盡興。


 


回程還是唱個不停:



蘇武牧羊


 


蘇武牧羊北海邊,雪地又冰天,羈留十九年,渴飲雪,飢吞氈,野幕夜孤眠;


心存漢社稷,夢想舊家園,歷盡難中難,節旄落盡未還,兀坐絕寒,時聽胡笳,入耳心痛酸。


 


蘇武牧羊久不歸,群雁卻南飛,家書欲寄誰,白髮娘,倚柴扉,紅粧守空帷;


三更徒入夢,未卜安與危,辛酸百年灰,大節仍不少虧,牴羊未乳,不道終得,生隨漢使回。



 


蘇武有蒙古包可住,2010年,我紮營在小奴隸湖,寒冷的夜裡,傾聽四野的窸窣聲。


蘇武並沒有野幕夜孤眠,倒是這北國的山野森林,有我許多孤帳獨眠的夜晚。


 


生命因而滌淨。


等滑雪季節過了,百花開放的時候,仔細想想黃頭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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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星期四


 


一張成人當日票69.95元,連稅73.45


 


先去兒童區,看看身體的狀況。


好像不會轉彎了!


 


試兩趟兒童區,直接去纜車A站,那是Beginner區的專用纜車。


卻不打算由Beginner區開始,而是切入4號雪道「Lower Homesteader」的最後一段。


 


緩慢下到一個坡緣,不行!下不去!


靠邊,脫下ski,扛著往回走,先去Beginner區練習一下。


 


今天大部分的雪道都封閉,只開放少數,Beginner區只開放一條,25號的「Sundance」。


這是Beginner區最難的一條,有一段三維起伏,就是前後坡,混著左右坡。


 


不會轉彎了,怎麼由左向右轉不過來?


下到三維起伏處,跌倒!


又驚又怒,比兩年前還差,兩年前已經可以在Sundance上盤旋而下,今天竟然跌倒?還摔到右肩膀,抬臂無力。


 


下來後,猶豫,該怎麼辦呢?


重新坐纜車上去,再由5號雪道Sundance下來----可以了!


再試一次,又有進步。


 


Sundance上總共滑下來四次,只有第一次跌倒。


第五次,離開Beginner 區,走4號雪道的最後一段,也就是今天一開始想走,卻望坡而回的地方。


那個像高崖的坡稜後是一個陡坡,盤旋幾次,速度就變快,無法再盤旋,像神風特攻隊一樣,俯衝而下。


 


感謝滑雪場的整理,雪道雖陡,卻圓潤連續,沒有台階,沒有坑坑洞洞,用數學講,這坡的數學曲線能夠做一次微分。


 


4號雪道的最後一段下來四次,都無問題。


 


該上山了!


山上冰霧已起,也許變天。


 


B站纜車上山。


B站纜車通到Nakiska最大眾化的一條雪道,整條由五號「Grand Trunk」及四號「Lower Homesteader」合成,被標示為這個滑雪場的Slow Skiing Area


幾乎80%在此滑雪的人,是滑這條雪道。


一開始就很陡,大部分的路段都是三維起伏,就是前後坡,同時左右坡。


 


第一次下來,跌倒三次。


第二次下來,跌倒一次。跌倒的地方是一個很長很陡的三維坡。


 


第三次下來,還是跌倒一次,在同樣的那個坡上。


其實其他的坡比這一段還陡,但是比較短,最大的心理威脅,是這個坡似乎會衝出去,騰空而起,不知降落在何處?


就是這一絲顧慮,在這個坡上總是顧盼著不要騰空而去。可能是因為這種分心,才會跌倒。


 


檢討,若能在坡上停住,重新開始滑,就能控制速度。


 


於是第四次試著靠邊,想抓住樹停止。


第四次算是跌倒半次,因為抓了樹,就跌坐在雪堆上,不是真正跌倒。


 


回到山下,時間344分,纜車4點會停止。


 


趕緊再上去一次。


天色已經灰暗,人也少了,飄起雪來,纜車下方的製雪機及工程車輛像是世界末日的即景。


 


是雪盲還是光線灰暗?有點看不清雪道,但是即使速度很快,也一路順利。


到達那個會沖天而去的長陡雪坡,立刻用盡力氣控制速度,盤旋!


竟然可以慢速盤旋了,盤旋!盤旋!


有時候停下來,看看人家玩snow board的人。


 


第五次下來,終於又能夠在危坡上慢速盤旋,全程順利。


 


下到山下,410分。


上山一次,滑下來,大約需時半個小時。


 


今天總共滑下來13次,其中由山上下來5次。


 


回到C城西北高坡,才發現,全身酸痛,右肩膀有點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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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0 星期四


 


計畫七點起床,八點出門。


卻因為四點醒了,躺到七點,精神並非飽滿,出門時857 ,晚了約一個小時。


 


向西的道路無雪,今年其實雪不多。


 


唱詞吧!訓練聲帶,不然再過三年,會變成啞吧。


「東澤先生,誰說能詩,興到偶然,但平生心事,落花啼鳥…」


 


落花啼鳥,本是高人雅事,卻唱不下去。


 


潸然哽咽。


 


在德國的時候,有一年,有個新同學來報到,在法蘭克福機場打電話把我由睡夢中驚醒,竟然要我去法蘭克福接人!


 


三個小時哪!


 


著裝出門,一路北上,車過Heilbronn轉向西,準備再北上法蘭克福。


入眼秋山紅葉,竟然悲不自禁。


那年快三十歲,三十歲了,一事無成,還在秋山紅葉的路上奔走。


 


歲月竟如此匆匆,又三十年過去,依舊在路上奔走,黑山白雪,令人流淚。


 


已是鬢髮如霜,還要去幹什麼呢?


要去填滿該做未做的事 -----預定今天坐纜車登高,由山上滑雪下來。


 


兩年前一個高中男生在那裡撞樹而死,那是身手最敏捷的年紀。


今年的quota,會是我嗎?


 


曾聽大陸的朋友講,有個人,酷愛德國咕咕鐘,退休後,動手刻鐘。


刻了四個,就死了。


大家說,還好,他刻了四個才走。


 


人生的合頁寫到最後,也還有空白。


 


今天我將填寫心中的一小塊空白。


 


世界末日的前一天,上午,1015分,開車抵達Nakiska滑雪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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