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8日 星期一
我大學的第二外國語是日文,唸了很多,決定去德國唸書時,一句德文也不會,也沒有任何德國關係。
那時,我是個什麼也不是(Nobody)。
有一回,搭車上台北,去當時台北的德國文化中心,坐電梯上去,看看牆上張貼的一些佈告,然後回家。
回家後,我跟妹妹說:我今天去了德國文化中心。
我這樣講,彷彿在顯示一種:「我要去德國」的外觀。
而其實,我心裡自卑的很,因為,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去德國?我沒有錢,沒有任何途徑,沒有任何淵源,可以去德國。
退伍後,去德國文化中心補德文,當時的老師叫林愛華。
當時班上有好幾位非常優秀的同學,像台大歷史的周全(留學海德堡),像政大的周惠民(留學Freiburg,回政大當教授)。
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生,叫楊秀芳,當時是台大中文系博士班的高材生。
下課後,她常常會走回台大,她說:每週要回去看爸爸一次,陪陪爸爸。
她不僅人長得秀氣、漂亮,而且是語言學的專家。
有一回我問她:「南島語言中,有沒有男女情愛的詞彙?」
「多咧!」,她回答。
我覺得,她是集美麗、聰慧,及孝順於一身的女孩。
因為,她每個禮拜都要去陪陪年邁孤單的爸爸。
Emily搬走後,我不由自主的想起楊秀芳,那時太陽很大,她常戴著一頂帽子,帽子底下,是美麗、秀氣、聰慧的臉孔,而這些氣質的背後,是一顆柔美的心。
Emily也會像楊秀芳那樣,常常回來看我嗎?
不會。
因為,Emily成長得不一樣,也因為,我並不是一個年邁力衰的老爸,我是個隨時可以跳繩1200下的漢子,從外觀上,看不出我是一個需要照顧的人。
今天Emily回來了,本來約好今天要帶我去拿吸塵器,但是我已經拿回來。
幫忙Emily把吸塵器搬上她的車,她又回到大屋,把她以前收集的一些post收走。
臨上車,Emily跟我擁抱,站著跟我說幾句話。
「你有玩遊戲嗎?」,她問。
遊戲,是指她幫我裝起來的PS2遊戲。
「沒有,這兩天有翻譯,專心作翻譯」,我回答。
「等你做完翻譯,我回來跟你玩遊戲」,Emily說。
「還要三天」,我說。
「好,三天後,我回來跟你玩遊戲」。
我不要讓Emily常常掛念著回來看我,但是,這個「三天後」卻強烈敲擊著我。
PS:楊秀芳,台大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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