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19日 星期天
後來,陳永愉來電,他的「茅花一兩」頒獎已經結束,正要趕過來,來電問問怎麼走?
江登照去接,不久,陳永愉到了!
當年,陳永愉是班長,變得在我心目中,他永遠是這一班的班長。
進門後,永愉像個大人物,散發著強烈的磁場力量,逐一跟我們握手。
握完手,我要他坐在我旁邊那張大椅子上。
前面提到那張大椅子,那是錫勳山莊裡最大的一張。
永愉堅決不肯坐,最後跑去沙發,跟江登照坐在一起。
那張椅子,最後還是我坐了上去,連永愉這樣事業有成的人,也不願意在我這個只大六七歲的「老師」面前,坐那張大椅子。
退休前有一次,去中部開會,碰到蔡忠杓老師的學生馮展華,他對我極為禮遇,幾乎執弟子禮,而當時馮展華已經是中山大學的工學院院長。
我有一個觀察,那些在學術中有成就的,幾乎都對當年他們的老師非常尊敬愛護。
我不知道這個現象的順序,是對老師尊敬愛護的人,比較容易有(學術)成就?還是反過來?
永愉像個中心,成為我們目光與對話的焦點。
我注意到他的臉容與眼神,那是一種同時具有龐大思考能力與細膩思考能力的眼神。
問他,為何要取名「茅花一兩」?
他說:
「是王安石的詩:
茅簷常掃淨無苔、花木成蹊手自栽、一水護田將綠遶、兩山排闥送青來」
他說:「我去尖石輔導原住民時,看見那裡的風景,跟王安石詩中描述很像,就取詩的頭一個字,成為茅花一兩」
原來,「茅花一兩」有如此境界。
永愉帶著他們公司的人,無法久留,先行告辭。
朝榮騎摩托車,由桃園來,必須在天黑前上路,後來也先告退。
錫勳引我們到戶外參觀,我對山野最感興趣,仔細看了他的山莊範圍,其實不小,等他退休,有空整理,會是一片山林美地。
五點多,天有黑下來的意思,錫勳說:「現在是三斑家蚊出來的時候」。
大家進屋,未幾,就結束這場橫山之會。
仍然是車隊出山,上到台三線,在一個加油站,涂寬靠邊,跟我揮手。
走68快速道路回來。
終於,在闊別32年後,又見到他們中間的七位(陳永愉,江登照,葉錫勳,陳明飛,陳朝榮,涂寬,陳盛基),重新刷新記憶,在腦中儲存新的影像檔。
始終感覺,這一班的同學,可能在遠古,是同一個部落的人,大家一起狩獵漁耕,經過累世,在這一世,以同學身份,重新碰到一起。
他們第一次全員重聚,是在畢業後30年,下一個30年,當他們再開同學會時,我將趕來參加,那時他們的容貌又會改變,我要再刷新一次記憶,等到下一世,大家都轉世時,再等著參加他們的同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