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橫舟向寂寥

2019年10月11日   星期五

很神奇，今天，10月11日，右眼手術後第三天，可以睜開眼睛，做一些家事。

大前天，10月8日晚上，把Tina順利從機場接回。

前天，10月9日，近中午時，Tina來接我。手術地點跟上次一樣，在Market Mall的Professional Building。

上次糊里糊塗吃了早餐，差點被拒絕動手術，這次謹慎，昨晚11點後開始禁食、禁水。

右眼眼翳較小，只有第一波刺痛，可能因為禁食，麻醉較徹底，不感覺邊做邊滴人工淚液。

手術後Tina送我回來，下午兩點多到家，劇痛一如上次。躺下來，也許一個小小的手術，對身體就是重創，很容易睡著。

半夜12點起來，似乎微能睜開，可以在屋裡行走。

手術後第二天，昨天，10月10日，回診。

Tina一早來接我。

坐在沙發上等候時，感覺暈眩。十分詫異。

到了診所，暈眩，噁心，去廁所嘔吐。

Tina說，應該是止痛藥T3的結果，吃T3時，不能空腹。

我昨天下午手術回來，先吃兩個饅頭，然後吃第一次T3，吃完時間是下午2點44分，立即躺下睡著。

傍晚八點睡起，吃第二次T3，空腹。

T3應該隔六小時吃一次，第三次應在凌晨兩點，而我午夜12點醒來，吃第三次，又是空腹，而且提前兩小時。

昨天早上6點15醒來，吃第四次，又是空腹。

Tina告訴我，在座的病人中，另外還有兩個跟我一樣，感覺噁心想吐。

醫生檢查時，告訴我，停止服用T3。

昨天複診，Tina送我回來，立刻又睡到傍晚。

兩次看診，都是Tina帶我，坐在診間，覺得，這就是今後老年的預演，孩子們帶著我跑醫院，跑急診。

其實，在旅行拖車賣掉的前一年，旅行回來，搬電池上車時，閃到腰，癱瘓三天。

是真的癱瘓，無法動彈，躺下來，無法翻身，更別說坐起來。

那時大屋已經只剩Emily，在那個禮拜天，她開車帶我去Crowfoot Center，看假日仍然開門的一個walk-in門診。

那是生平第一次，體驗到，自己老年癱瘓後，只有Emily與Tina會來救我。

那次只癱瘓三天，吃了醫生的藥，很快就能翻身，能坐起來。

只要能坐起來，就能自理生活。

這次右眼摘除眼翳，多了一個空腹吃T3止痛藥的暈眩嘔吐，又重溫老年虛弱，需要人救助的情境。

昨天吃過晚飯後，重新回躺，睡不著。

只要睡不著，眼睛就不自覺的會動，右眼傷口得不到休息康復，本來以為今天不會改善，沒想到，今晨起來，點了Tina送我的I-drop，右眼竟然可以持續睜開。

現在是戴著墨鏡打字，因為需要趁記憶仍在，把手術前後記錄下來。

躺著睡不著，也自動review這幾年的經歷。

本來預定2010年退休，2008年暑假結束，Emily與Tina開車送我去機場，目送她們離開後，我坐在機場候機大廳，低頭沉思，很久很久。

回國後，立刻送出退休申請，比計畫提早一年。

從2009年8月初，至2014年6月，是囚徒的日子。

2014年6月，大殿聆判，終於自由。

當年立即回國，從2014年下半年，到2018年下半年，每年在台灣三個月，聯絡故舊、鄰居、同學、好友，感覺十分溫暖。

2018年8月1日，新的政經情況，重創生計能力，台灣與北國，兩地必須關掉一處，於是2018年年底，把台灣的汽車賣掉，把孩子的鋼琴拆碎，丟棄。

計畫是，自2020年起，每年回台將少於三個禮拜，數年後，改為三年回去兩次，預計2029或2030年，準備賣掉台灣的房子，正式進入人生最後階段。

當然，自己也會夕惕若厲，自我錘鍛。不做倚賴人口。

天神厭棄，是我常用的句子，其實，這不是句子，是我的認知，天神不會給我一片幸福，我必須在天神厭棄下，胼手胝足，卑微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