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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在德國,有一年秋冬天,我的車壞了。
為了把車弄去修,我在前面掌方向盤,王教授在後面推車。
兩人努力推車上坡,車子上不了坡。
兩個下班的德國人停車,彼此商量著,把我的車拖去修車廠。
另外有一次,我有個活動,到深夜,畢大川與王教授兩人商量:「Herr C待會兒可能需要人手,我們等著幫點忙。」
一等,就等到凌晨三點,兩人說:「大概不需要了!」,才分別回宿舍。
當時王教授是中國科學院電子技術研究所的重要科學家,畢大川是中國國家科學二等獎的得主,著名的導彈飛行控制專家。
而我,是個學生。
三十年前在德國汗流浹背推汽車的兩個人,三十年後,又坐在一起晚餐。
昨天有客人來晚餐,分別是退休的企業家陳先生夫婦,滿族格格的皇子劉先生夫婦,UC宗教系教授Tony夫婦,及王教授夫婦。
「我們是三十年的革命伙伴!」,我這樣向賓客介紹王教授。
本來要去接王教授,他打電話來,說:「那時段你一定忙,我們坐公車來」。
賓客八人,王教授夫婦最先來,我找出六雙拖鞋。
「鞋子不夠!」,王教授說,就沒穿。
客人開動後,我去後院烤桶仔雞,王教授下來幫我照相。
第一次搬出四個chafing dish,燒上乙醇燃料,像是大飯店的Buffet,我的桶仔雞風光漂亮的躺在其中。
賓主盡歡,喝了五瓶紅白酒。
餐後送王教授夫婦回去。
三十年前,在德國,天涯有緣,三十年後,繞過半個地球,隔條大街。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沒有三十功名,卻有八千里路。
誰能料到,八千里路的雲月,分在大街的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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