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橫舟向寂寥

很少下午三點半進入校園。

一陣烤肉香，大樓平台上的攤位引起我注意，轉身爬上平台。

第一個攤位就是賣皮包的。

「這個多少錢？」我舉起一個長皮夾。

「499！」

前幾天，去Sogo買皮夾子，因為Tina想要一個素色的長皮夾。

她喜歡把皮夾打開，裡面露出許多信用卡。

後來買了兩個義大利貨，每個三千元。

同樣的東西，只因為台製，只要499。

挑了兩個。

開始挑皮包，小姐幫我找出好多款式，隔壁攤位的年輕女孩自願來當模特兒，背著各款包包，讓我看。

挑了很久，小姐沒料到，我一口氣買四個，一萬多元。

背著四個皮包，我到小吃攤位逛逛。

起風，有秋寒氣息。

忽然想到，媽媽生病住榮總時，有次幫爸爸買蛋糕，不知他要吃哪種，我把玻璃櫃裏的每種都買一個，還是沒買對，爸爸都不吃，還詫怪我怎麼沒買對？

我一直很憤怒這件事。

幫Emily與Tina買東西，我卻不會憤怒。

我會悲傷。

背著包包，像是還陽的前世之身，我在攤位間走看，感覺悲傷。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

怎麼我滿眼都是塞下秋來？

開車離開時，暗自背誦：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

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

羌管悠悠霜滿地，

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車出校門，悲傷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