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29日 星期三
早上跟普仁國小的教務主任通了電話,午前趕過去。
他們說,由於個資法,沒辦法給我校友資料,但是發動人肉搜索,幫我搜索同學,已經找到一個李火橋。
校長來,要我到辦公室跟她聊天。
耐心的陪校長聊了一陣子,告辭。
去後面的住家尋找李火橋,問了三次,最後,敲到的門,裡面坐了一個人,隔著紗門,看起來就像李火橋。
是,他很意外,出來招我進家。
李火橋,當年個子小小,家就在學校後面,我們常常背著書包,走到他家去玩,我記得他的側頭微笑,如今,他的側頭微笑跟當年一樣。
一樣的臉龐,一樣的笑容,一樣的說話方式,但是,當年是個可愛的學童,巧笑倩兮,如今,是個老人。
那個在路上邊走邊笑的李火橋,去哪裡了呢?
他抄了十幾個同學名單,「這些我會碰到」,他說。
中午,他硬要請我吃飯,「我現在吃素」,他說。
騎摩托車載我去吃素食。
吃完告辭,回到台貿十村,見鞠朝。
她說,禮拜一見梁淑芳,她也會去,邱小容也會去。
「留在中壢的,只有我跟小容兩個」,她說。
準備回來,在龍東路上,接到吳嘉永電話:「你說下午兩點!」,他說。
「我現在在龍岡,現在調轉車頭,大概半個小時就會到你那裡」,我說。
其實不要半個小時,到達他老家的那個街段,卻迷惑,因為現在已是繁華街道。
他出來接我。
敲車窗的,是一個微胖的老人,老吳ㄍㄚ,以前瘦得像猴子。
他招我去他家族的停車場停車,然後去他家坐。
他是我最談得來的同學,那些榕樹下的日子,都是跟他一起。
坐著聊天,跟他聊,總是哈哈大笑。
不知為何,聽他講話,講著講著,我們就一起大笑起來,他講話,有一種特別讓我發笑的因子。
告辭時,一起走出來。
「以前看老人,不知道老的感覺,現在老了,感覺真不好」,我說。
要開車時,我再三囑咐他:「以後割草,一定要叫我喔!」
他會叫我的,以後我可以去割草了。
回到高樓,晚上跟陳夏蓮晚餐。
會跟陳夏蓮約晚餐,是早上梁淑芳說:「陳夏蓮除了身材有點變,還跟以前一樣漂亮」。
以前沒跟陳夏蓮講過話,她以前可以算漂亮,我想補一下跟漂亮的陳夏蓮一起晚餐的幸福,雖然晚了五十年。
去高翠路接她,遠遠的招手,是她,是個婦人。
在科學園區內迷路,乾脆回到高樓,停車,去吃日本料理。
坐下來,對面坐,發現,她的臉龐,其實跟當年是一樣的,特別是說話的style,是一樣的。
只是,已經不是那個漂亮的少女陳夏蓮,是忙著帶孫子的外祖母陳夏蓮。
我的腦中,混雜著當年同學的模樣,與當前同學的模樣。
然而,感覺是好的,同學還有緣份,還會互相招引。
早上陳夏蓮打電話來,第一句話,也是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知道。
然而,我記得梁淑芳的聲音,顯然,她也記得我的聲音,因為她在電話中再三確認我是誰,然後說:「但是你的聲音不像呀?」
我現在相信,那些連聲音都記得的,是一種特別的親近。
全班的女生中,可能我最親近的,是梁淑芳,她幾乎像一個姊妹。
跟陳夏蓮聊,發現不妙,那個楊寶金打電話給她們,顯然誤以為禮拜一就是要開同學會。
「禮拜一是去研究,要怎樣開同學會」,我說。
不知是她先提起來,還是我先提起來,「以後一起去爬山!」
其實,真正會跟我去爬山的,只有吳嘉永。
然而,只是口頭說說,就充滿喜悅。
那個年代,小學同班男生女生是不講話的,男生跟男生玩,女生跟女生玩,五十年過去,才知道,六年同窗,我們都成為彼此記憶中不可磨滅的一個拼塊。
PS:晚上看信箱,找到林寶歆了,德州Prairie View, A&M University的教授,他問:「明年什麼時候同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