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橫舟向寂寥

2016年12月10日  星期六

昨晚八點入睡，睡到今晨五點。

北國C城已經進入零下30度，要持續一個禮拜。

十分憂慮，Emily每週要去大屋照顧貓兩次，在零下30度外出，非常危險。

有個八十歲的老婦，在自家門口跌倒，凍死。

以前有個人早上外出散步，回到家門口，凍死，手上拿著鑰匙。

以後要再縮短回台灣的時間，不能讓Emily冒生命危險去照顧大屋。

下午三點半，跟同事許小姐夫婦約好，去看他們在竹北哈洛德的新家。

那裡已經形成高級住宅區，在高鐵後門，圍繞著很大的兩塊綠地，已經聳立起很多氣派的大樓。

他們的新家三月開始裝潢，到十月完工，我是參觀他們新家的前十名。

比較特別的是，陳教授喜歡看地圖，特別去美國訂了一個大地圖，貼在牆上。

新家購價1600萬，裝潢400萬。

面對像是紐約中央公園那樣的一大塊綠地與公園，他們似乎對新家充滿喜悅。

陳教授跟我同年退休，立刻去另一所學校，月薪九萬多，一晃七年了。

這七年，我從懷著墾荒、航海、拖車旅行的夢想，到失去全部夢想，背上一身債務，跟他們走了不同的路。

「Was der Mensch will, das ist sein Schicksal.

Und das Schicksal, das ist der Wille des Menschen.」

人們所想要的，就成為他的命運。

而命運，就是人們的願望。

這次回來，已經開始翻撿重要東西，準備分批帶去北國。

台灣正在崩解，高樓將無法挺住，該準備撤守。

在同事許小姐、陳教授家呆到六點，晚餐他們請我，之後又回到她們新家，看得出來，她們對人生最後的一站，十分滿意。

陳教授又開車帶我到處看豪宅，一棟一棟，氣勢非凡，應該都是科學園區的人才買得起。

回到高樓，晚上九點。

這一晚的聊天，我提到，若情況不好，我可能放棄高樓。

陳教授說：你戶籍可以放我們家。

是的，若棄守高樓，這是問題。

陽光朋友這次電話中說：你戶籍可以放我這兒。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人生走到這裡，連個安放戶籍的地方都沒有，也是不曾預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