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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12日 星期一
一個小皮箱,一下子就裝滿,沒有裝多少東西。
這是第一批要帶回北國的,都不值錢:
一個露營的帳篷,三個新買的小鋸床鋸帶,一個買菜的小拖車,一個小貔貅,一個小瓦斯爐,還有一個護貝機。
Emily買了房子,搬出去後,陸續回來拿東西,有一次,她找出護貝機,猶豫著,對我說:
「這個可以讓我帶走嗎?以前都是我在用」
我沒有回答可以或不可以,我把所有大大小小的護貝膠膜都找出來,連同護貝機,一起交給她。
我沒有回答。
因為,我所有的東西,都是為她們準備的,沒有可以不可以的問題。
高樓竟然還有一個護貝機,也許有一天,Tina也會問:「這個可以給我嗎?」
搬進高樓時,她們已經出國,雖然沒有真正在高樓住過,高樓卻仍然是家,在北國,許多她們的照片,都加洗一份:
「爸爸帶回家去」。
那家,是高樓。
有一次,Emily說:「爸爸,你可以把我房間抽屜裡的東西(忘了是什麼東西)拿到秘密抽屜去放嗎?」
她的房間,是高樓最靠裡面的那間。
有一次Tina用衛生紙做了一朵花,我一路捧著,坐飛機,從北國帶回台灣,小心保藏。
還有許多她們小時候畫的畫,做的卡片。
這麼多年,衛生紙花不見了,可能在某一年,因為朽壞,不得不丟棄。
那些卡片,畫,都已經紙張斑駁。
選了幾樣,準備帶回北國。
人死而歸鄉。
這些濡染著舊時記憶的紙張、小物品,從現在開始,將隨著我,歸鄉。
高樓不再是家了,雖然我希望,她們記得的這裡,永遠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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