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9日 星期五
今天做最多事。
一早，來換馬桶。
主臥馬桶有點不堪使用，幸好仍找到以前幫忙換的洪先生電話號碼。
還是他們夫婦來，拖著一個小搬運車。
全部大約一個小時，換完問價錢，以為大約六七千。
「一萬四！」
看我嚇一跳，洪先生說：「你們以前1萬3000，那是團體換，收你1萬3500好了」。
付錢時，他似乎想要解釋，說：「這個沒什麼，都是工錢」。
我其實沒有說話，也沒抱怨，世道變艱困了，他們一定也艱困。
接著去新苗汽車，曾先生把報廢舊車的證明及退還的錢交給我。
「你點一下」
「不用了，正確」，我說。
「你們會保養Nissan的車嗎？」，我問，他們是福特的車廠。
「會」。
「那我還是開來這裡保養」
直接開去稅捐處，填單申請牌照稅退稅。
應該跟申請牌照稅自動轉帳合併辦，就不用跑兩趟，但是假期短，重要的事，總是立刻去作。
稅捐處的小姐態度很好，像心地善良的鄰家女孩。
似乎，監理所跟地政事務所的小姐態度比較不好，其他接觸過的，戶政、入出境、稅捐等等，態度都好。
這應該跟去監理所與地政所的民眾素質有關，尤其監理所，入耳的，都是車輛的陳年疑難雜症，要是我，一天下來，就精神耗弱。
接著上台北，很累，在客運車上睡著。
台北的捷運已經達到水準，鑽進去，可以長途奔襲。
很短的時間內，來回新店，把身份證等證件交還原車主，又在中正紀念堂換車，去大安森林公園。
大安森林公園站比較獨特，面向公園側建成一個中庭，庭外是噴水池，中庭有些青蛙雕像，幾個大學女生穿著學士服，在那裡拍照。
跟朋友坐著聊，很累，半睡眠狀態，朋友很有精神，勸告我，多吃有機食物，不要給孩子太多錢等等，我努力維持捻花微笑，頷首稱是。
我忘了問她，上山修練，吸取天地精華的效果如何？
「拍張妳的照片喔！」，我說。
「不行，要就合照」。
於是請旁邊的女生幫我們拍照。
之後她送我去搭204公車。
204公車通往松山火車站，一路，地名都熟，台北我原來熟的，只是現在都失去方位。
在松山火車站問人：
「小姐，請問，這裡如果是八德路口，會是哪裡？」
「八德路，那邊」，她指著我的來處。
在路邊面對穿流的車輛，等著，山人出現。
「我走過來」，他說。
還是那個樣兒，瘦了一些，揹著袋子，調性跟我相同，像個流浪漢，如果路倒，可能會被直接送去焚化爐。
去饒河街夜市。
「這裡人多，我們不要走散了」，我們幾乎同時提醒對方。
沿著夜市街，走去，走回。
「這裡賣的東西還不如我在新疆夜市看到的」，我說。
都沒有奇特的食物，賣衣服的倒多。
回來的路線上，吃了蚵仔煎及藥燉羊肉。
饒河街夜市逛完了。
「太早了，找個地方坐下來」，他說。
我們兩人的水平差不多，都沒辦法找到能坐下來的地方。
於是繼續走，沿著八德路。
繼續走。
「你知道嗎？我也有很勁爆的故事」，他說：
「大學時我參加救國團活動，隊上只有一個漂亮女生，從大禹嶺出發，過一個隧道時，我就牽著她，黑黑的，走完整個隧道」。
「後來呢？」，我問。
「後來坐車，她來坐我旁邊，有個男的要求跟我換位子，我就換了」。
「那就沒了」，我幫他作了結論。
八德路與南京東路交叉口一帶燈火黯淡，我看了一下，說：
「認出來了，高中時，我沿著南京東路長跑，一直跑到麥克阿瑟公路」。
「現在還是麥克阿瑟公路」，他說。
繼續走。
「那時我請你去台北學苑看電影」，我說。
「我去青康看過電影，不記得是你請的」，他說：
「有一年開學前一天，我跑去青康看電影，出來，怎麼路上碰到的同學都穿制服？」
「你大概記錯天了」，我說。
「那時有個教官，王阿呆，跑來問我怎麼沒有參加開學典禮？」
「你怎麼說？」
「我說我忘了，跑去看電影了」。
「後來呢？」
「後來所有沒參加開學典禮的，都記警告一次，但是沒記我」，他說：
「大概因為我誠實」，他補了一句。
繼續走。
「還記得你邀我去東海吃狗肉嗎？」，我問。
「有嗎？」
「你那時說，狗肉正香，宜乎上山」。
「不過也沒吃，上山去玩」，我說。
「你大學有女朋友嗎？」，他問。
「有啊」，原來他不知道，我簡單說了一下。
「那時我要是知道，給你點建議就好了」，他說。
「是啊，你說我可能聽得進去」，我說，但是我想，聽歸聽，應該結果相同。
繼續走。
「要是以前就有部落格就好了」，我說。
「怎麼樣？」
「我一定能遇到真正適合我的女生」，我說。
「小心碰到作文比賽第一名的」，他說。
繼續走。
兩個高中同學，從黑暗的街道，走到光明大放的天地。
在忠孝敦化站分手。
「今天讓你走路了」，他說。
「走的好，沒有多少機會了」。
我說：「我現在有車，下次回來，我們去北海岸公路走」。
「好！」
坐捷運，到台北轉運站。
一上車，就睡著。
今天最美好的，是跟山人由饒河街夜市，走到忠孝敦化。
好像，我們又變成兩個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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