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橫舟向寂寥

2015年12月3日  星期四

這幾天似乎晚上九十點會睡，夜裡12點到3點間就醒。

昨天背筆記型電腦去華碩維修站，竟然說，這型的風扇已經沒有備料。

「筆記型電腦改款很快」，華碩的人說。

請他們清潔一下風扇。

回來，似乎好些，不再輕易發出過熱的異聲。

風扇積塵，容易過熱，造成電腦作動不良，這是我早知道的事，以前桌上型電腦清過很多次風扇，清後運作無礙。

這次，帶著筆記型電腦去，一心只想換風扇，忘記只要除塵就好。

生活經驗竟然這樣容易失去。

高樓蝸居，每天照常跟電腦下圍棋。

以前跟Aya下，已經贏面居多，這幾天整頓一個叫Drago的圍棋介面，搞懂如何下載「engine」，成功下載兩個。

試下，總是很快就輸。

我幾乎全無廝殺技巧，以前跟Aya下，疏漏百出，Aya並不追殺，新的「engine」不留情，一有疏漏，立即遭到追殺，以前會存活的下法，現在都遭到全殲。

百戰百殆。

今天凌晨，正在對奕，忽然：「computer resign」！

很意外，結算勝負，我持黑子，竟然大勝68.8目。

檢視盤面，似乎是對的，右下角的白子似乎整區陷入被圍狀態。

其實，電腦如果去救，會活，但是電腦高估我的技巧，放棄那區的救援。

感覺，下棋有兩件事：佈局，與廝殺技巧。

我比較懂得佈局，這是我的心性，所有的事情，我總是感知宏觀格局。

我能感知非常高遠的宏觀格局。

至於技巧，全無。

這一局之勝，非常意外，檢視盤面，贏在佈局。

人生也是這樣，有一句話：「重要的，不是你站在那個位置，而是你面向那個方向？」

我這一生，一個重要選擇，是去德國留學。

以我的家庭背景，其實沒有條件，只是當時爆發出「生死以赴」的動力，衝破所有障礙。

其實，我為留德，息交絕遊七八年，錯過年輕人正常擇偶階段，留德成功，也反向種下人生另一種失敗。

另一個重要關卡是職場上的教授升等，在我要升等時，升等門檻正在拉高階段，變成非常困難，然而，還是衝破。

就這兩次佈局，決定我一生的履歷。

要是還想有前途，必須再做一次佈局。

就像今天這盤圍棋，我在技術拙劣情況下，意外靠著佈局，大獲全勝。

只是，隨著環境與年齡，佈局的選擇，已經鮮少。

所有的奮鬥，都要動員資源，年輕時動員的是年輕這個本錢，中年後，需要例如資金、資格、資歷等。

這些資源，已經不復存在。

然而，若無新的一輪佈局，就無新的一輪局面。

年輕時看過一部電影，拿破崙攻打俄國。

印象深刻的是，拿破崙在莫斯科前線踱步，深沈的說：「我眼睜睜看著我的士兵，困在這裡，decaying」。

拿破崙的困境，不是非常類似？

舊的佈局，已經結束，又不能打開局面，開始新一輪的佈局。

於是，坐困原地，一天一天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