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橫舟向寂寥

2018年6月27日  星期三

王教授夫婦五月份就來C城，今天才見到面。

他們去了阿拉斯加，坐飛機到anchorage，再上遊輪，一路坐回溫哥華。

他們現在調整成5月來，11月回廣州，變成候鳥。

今年，王教授滿80歲了，他的哥哥91歲，所以他也會長壽。

約在私房菜，按輪流次序，這回應該是我做東，王教授卻一口說這次他請，我也沒有爭辯。

問他：美國發動貿易戰，大陸情況如何？

他竟然回答：不知道，不關心。

這樣的回答讓我意外，他是典型知識份子，一向關心天下國家，關心社會。

2009年我退休，在C城與王教授會面，我們還興奮的尋找畢大川，我還期望著，有一天，當年在德國Stuttgart的朋友，畢大川，王教授，我，雷衛台，能在C城重新碰面。

如今，我們都不再提了。

吃完，沿著上坡路走一段，他們要去Superstore，走到公車站牌，就停下來等公車。

上一次，或以前有一次，我們走到更上坡的下一站，今天他沒走那麼遠。

還有一次，在私房菜外面幹道的公車站，我們一起等車，感覺像電影裡得情節，白髮老友，在人生精彩事過境遷後，一同站在公車站牌下，送行，歸去。

王大嫂講了他們樓裡兩家鄰居養貓的故事，一家養了公貓，一家養了母貓，兩家人不睦，公貓卻常跨過牆，去找母貓，母貓生了一窩小貓，公貓常過去舔小貓。

母貓那家人很生氣，把牆封了，把小貓每隻20元人民幣賣了。

失去孩子的母貓絕食，沒多久死了。又過了沒多久，公貓也死了。

不知怎的，這故事讓我想起小時候看的一篇小說：十步橋。

「十步橋，十步橋，中間凸，兩邊翹，橋頭住的是楊長慶，橋尾住的是李玉嬌…」

楊長慶與李玉嬌死了，公貓與母貓也死了。

我們人類何等無情。

他們登上公車，隔著車窗，我們彼此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