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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3日 星期三
樓角高挑勸學鐘
莘莘櫛沐大度風
讀書恨未博覽遍
蹇蹇忽驚又年終
他日夢回當垂淚
XXXXXX寤寐從
今宵強把銀釭照
萬里江山待寄蹤
我把這首詩印在最後一個全校性活動的海報上,貼滿校園。
沒有人知道,我心中的挫折。
之後,搬進稻田環繞的一間屋子,閉戶讀書。
我把屋子取名「蹇蹇齋」。
門上貼一幅對聯:「憂愁到此止步,光明於焉滋生」,橫批是:「希望無窮」。
其實,那正是我境界的反寫。
門上另外貼了一張告示:「本齋主人謝絕訪客,君子自重,無事請回」。
那是我人生第一個深谷期,如此困蹇,以致於我歇斯底里的要把自己拔起來。
為了掌握時間,每天起床,倒一大把咖啡在手掌上,嚼一嚼,吞嚥下去。
每個禮拜讀書90至100個小時,吃飯睡覺不算。
冬日裡洗冷水澡,水由屋頂水塔下來,刺骨如刀。
千刀萬剮,剮過身體,用來激起我意識的反抗。
畢業典禮的許多活動,像遊園,都缺席。
離開的時候,我在日記裡寫:「人生,還有什麼比價值崩毀更大的失敗?」
南下去當兵,坐平快車,到兩節車廂中間連結的地方,聽那巨大的金鐵轟鳴,如此強勁有力。
崩塌的生命,在金鐵鍛打中,依然蹣困頓向前。
幾年後,我準備去德國,特別回到那稻田環繞的蹇蹇齋,敲門,對當時的主人說:
「我以前住在這裡,要出國了,可不可以讓我再看看這屋子?」
新主人欣然應允。
我告訴他我的故事,意外的是,他說:
「我知道,校園裡都傳說」。
之後,我再也沒有回去過。
今年夏秋之際回去看看嗎?
應該回去看看,那稻田環繞的蹇蹇齋可能不在了,那個地方,卻是我生命中永遠一塊價值崩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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