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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收拾一些茶葉,一罐魚油,幾顆茶葉蛋,開車上路。


 


王護理長也來,今天爸爸情況又好了,問過幾次後,就不再問我從哪裡來,而是直接問:「加拿大那邊情況怎樣?中國人多不多?」


 


「你在那邊找到工作沒?」


 


他問:「你回來是看看嗎?」


 


我說:「我專門回來看你。」


 


他的表情極為感動、難過:「嗨呀,你這個兒子真有辦法!」


 


他問了幾次,我都說「我專門回來看你」,他的大腦,他的情緒,受到極為強烈的衝擊。


 


說了幾個他當年戰友的名字,他都記得。


 


說到一個「荊良」,他一口道出:「荊鳳仁」。


 


呆一個小時,他恢復得非常好,暫時性的,他又恢復老爸的意識,用老爸的口吻跟我說話,昨天,甚至前幾天,都還不是這樣。


 


我說我要走了,他坐起來,說要陪我走走。


 


注意到,今天他走得比較快。


 


繞護理站一圈,到門口,本來還要走,又改變主意,要我去吃飯,吃完可以回去。


 


午餐擺在桌上,他像主人一樣,招呼我吃飯,碰到他的手,冰涼。


 


他找來筷子,我吃了一口白飯。


 


他再三敦促我吃飯,他已經完全復原成父親,招呼我吃完飯再走。


 


我要走了,他站著,駝著背:「什麼時候再回來?」


 


「幾個月以後。」


 


他愀然的站著。


 


「我不送你了」,說著,他還是往外走。


 


走到門口,站住。


 


我往外走,回頭,跟他揮手,走到樓梯口,回頭,跟他揮手,下兩級樓梯,回頭,跟他揮手。


 


他站在門口,目送我。


 


走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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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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