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在零度,707後院都是冰,步履艱難。
先去幫Maria換了furnace的濾網。
Maria一個人坐在客廳,今天打了兩三通電話給Ryan,都接不通。
經驗告訴我,也許,Ryan已經離開了。
洋人男女聚散,似乎非常容易。
把換下來的髒濾網放進車裡。
回過來,敲707B,一敲,門就開了。
Lorri招我進去坐,老舊的地板,鋪了一張小地毯,看不出斑駁的磨痕。
她坐在長沙發上,我在對面一張舒適的椅子坐下來。
她的口語表達一直都很豐富,她說她現在作兩份工作,每天四點半就起床。
我沈靜的聽著,帽子遮著頭髮,彷彿遮住我一半的形體。
她說:禮拜五是第一個發薪日,她會付房租,25日,就會付下個月房租。
說著說著,她又哽咽。
她似乎是個容易哭泣的女人。
不知為什麼,女人哭泣,我強烈的感覺不忍。
但這是第二次,第三次了,我只是默不作聲。
我告訴她:我要回台灣一趟,禮拜五若收不到房租,3月11日上午10點到12點來換鎖。
我像個科學家一樣,點數著日子與時間。
她似乎高興起來,因為,本來17日就要換鎖。
她告訴我,她多麼喜歡擁有一份生活。
她的兒子聖誕節才來過節,今年夏天要來C城結婚。
多大?我問。
27歲。
她說:Keith是個好人,只是喜歡喝酒,冬天又是hard time,沒有工作。
「我是個好女人」,她說:「飯菜都準時放在桌上。」
老屋,確實整理得十分溫暖。
我想,破爛簡陋的地方,有個好女人,就會變成溫暖的家。
可是我沒有四下張望,只是聽她說著。
她很喜歡說話,而我只是面無表情的聽著。
主要事情說完了,起身告辭。
她送我出來,下樓梯時,她要我小心:「It’s very icy.」。
說著,她碰了一下我的左臂。
我對被人碰觸非常敏感,在一個文明的社會,人是不能隨便碰的。
上一個碰我臂膀的,是707C的Michelle。
但我知道,碰觸,是哺乳類的肢體語言,代表友善。
那麼,禮拜五有可能收到房租了?
地面都是冰,真的很滑。
開車離開時,感覺,跟她們相比,我真的很安全。
這幾天,我腦中想的,是多下點雪吧,我正急著學習滑雪。
夏天快來吧,我正要拖著拖車,去荒野與森林。
有一天,我也會有個破爛木屋,雖然不會變成一個溫暖的家,但是,會是我非常安全的棲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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