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11日 星期一
起床前,聽到面對大窗的書桌方向有奇怪的窸窣聲,我對異響警覺性很高,但很快發現,是開始下雨。
雨變大。
高樓的雨天,是一種特別舒適的境界,除了窗台滴落,如果臨窗,剛好處在戶外淒風苦雨及室內溫暖安全的邊界上,別有情境。
剩下的日子裡,主要活動是拜訪。
今天北上,看望陽光朋友。
把車開出地下車庫,才知道,雨真的不小。
不僅是雨,還是煙雨,高速公路上能見度很差。
順利抵達,陽光朋友撐著傘走出大樓,一坐進車,就送我一本書:
「失智怎麼伴?」,伴,是伙伴的伴,不是辦法的辦。
她是第一個嚴肅看待我失智的人。
她問:「去吃日式火鍋,還是義式自助餐?」
我回答:「重要的是,哪一家好停車?」
去吃義式自助餐,這一餐,應該輪由我作東。
電話中,她已經虧我:「不是失智了嗎?怎麼這還記得?」
我對於數字,特別是金錢方面的數字,其實還是非常清楚。
到中正路上那家叫「Mr. May」的義式料理。
「你先去看菜色,免得點重複了」,她說。
果真,菜色很多,那麼,她的主意,「隨便點個最便宜的主餐」,是對的。
我小時候,媽媽叫我「Nan食飽」,意思是,我總是吃很多Nan。
(Nan,饢,一種山東人的餅,印度,西藏,新疆的人也都有)
這毛病,到現在還在,雖然現在主張「吃飯有害健康」。
尤其,面對菜色豐富的自助餐,有害健康的事,還是能做的。
陽光朋友非常健談,有聲有色。
我跟她說,現在愛看「非誠勿擾」。
「我發現,女生的肢體語言比較豐富」,我說。
我指的是臉部表情,「看了非誠勿擾,我才比較瞭解女人」,我說。
她不同意,「我的肢體語言就很多,但是別人並不能看出我真正的想法」。
就這樣,聊著。
她把帳單收去,放在椅子上,我趁她去取菜,拿過來,放在我的椅子上。
過了很久,帳單都在。
後來我去結帳時,櫃臺說:
「已經結了,你去停車時就結了」
離開時,她說,「左轉!」
左轉是循來時路線,但是我右轉,因為判斷,右轉再右轉,可以回到來時的道路。
「你不是失智嗎?怎麼還知道右轉也行?」
右轉後,走著走著,果然從另一個方向回到她的住處。
雨停了,天還是陰濕。
我因為一個右轉的判斷,而有些高興。
或許,失智還不嚴重。
回到高樓,接到電話,銀行的林襄理打來,明天去對保。
「要帶權狀」,他說。
「權狀放在國外!」,我驚駭的說。
「我問一下代書」,林襄理說。
一會兒,電話再進來:
「代書說,她會用另外一個辦法,明天還是來」。
那麼,貸款的事,也成功了。
今天是不錯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