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16日 星期三
昨天只在719工作三小時,本來是擦拭外牆,發現鐵門的油漆脫落,改為刮除浮起的舊漆。
工作一個半小時,右眼不舒服,忘了帶眼藥水。
門上油漆大部分沾黏還很牢固,只能刮除一小部分,又沒帶小掃帚,無法清理地面。
提早回到家,找不到眼藥水,打開腰包,在裡面。
以後要記得帶眼藥水,還要記得自己帶了眼藥水。
今天與王教授夫婦吃飯,在城裡的公爵餐廳。
先把車停到719,走路進城,大約20分鐘。
一路像在園林內行走,芳草菲薇,高樹扶疏,讓人心曠神怡。
這就是北國的生活品質,那怕在路上走走,風景都美得像拍愛情電影的地方。
走到弓河岸,在高岸上俯瞰弓河,獅子橋,面對摩天大樓雲集的城中心。
高岸上有座椅,若有閒情,坐看大河與高樓,世界像小人國,在腳下生動活躍。
到達公爵餐廳,王教授夫婦已經在座,菜已點好,王教授把帳單壓在他的左手下。
時間11點6分,遲到6分鐘。
回台灣前,到王教授住處稍坐,告訴他,等我地下室的惡客搬走,心上輕鬆,從台灣回來後,要進城找他去河邊走路。
惡客搬走,從台灣回來,立即投入繼續整理719,並未再去看他,如他邀宴,是因為11月初,他們又要返回廣州。
何時再來?
明年五月。
王教授今年81歲,與我是1980年初在德國Stuttgart的忘年之交。
有一次,我當時的汽車拋錨,想要開到修理廠,王教授在後面幫我推車,兩人合力,還是無法把車弄上一個坡,後來來了兩個德國人,幫忙把車拖去修車廠。
當年我是學生,他是教授,卻在面推車,他吃力推車的樣子,至今還在我腦海中。
如今我們同在C城,卻往來稀疏,只是年復一年,每年見面兩次。
王教授是中國科學院人士,專長電子與光學,但亦是書法家,畫家,他在大陸,經常受邀為機關、單位、商店寫字,做成門匾。
教書的時候,系上有位戈教授,擅長寫詩。
經常我們午餐同桌,他的話題總是,某某達官,他送了對方一首詩,某某貴人,他跟對方吃過一次飯。
那時我還是副教授,他很認真的告訴我:你知道嗎?我是工學院教師升等的教評會委員!
中國的知識份子,大都求官求財,所謂「學成文武藝,售予帝王家」。戈教授或是這樣的傳統知識份子。
王教授不是,他填詩作詞,揮毫作畫,結交達官貴人的本錢比戈教授高十倍不只,卻在當年我還是學生時,幫我推車。
他填過一闕詞送我,詠橋。
他說,本來要把你比擬為石,詠石,後來覺得你比較像橋,詠橋。
我一直沒有女朋友,也許他體會我的孤單,詞中有一句:莫歎前路無知己。
詞的全文,已經軼失。
當年他學成歸國,我寫了一首詩贈別:
琴斷笙停止鳳吹,
十萬歌哭送君歸,
但祈海宇清平日,
再隨先生遊翠微。
如今,海宇尚未清平,我與王教授,都已垂垂老去。
那人間翠微,終是沒有出現。
PS:當年,王教授,畢大川(中國科學院航天控制的傑出科學家,大陸某國家研究所所長,中國航天控制學會理事長),雷衛台(新竹清華大學教授),跟我,是四個交情最摯的朋友,只是當年我與雷尙是學生,而他們當時已是大陸知名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