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0日 星期四
夜裡躺著睡不著，五點多起來。
今天主臥浴室開工，10點半Benny帶著幫手到，把主臥浴室拆了。
上次做單人浴室4500，這次主臥浴室4800，我要加個玻璃拉門，另加600。
去地下室的健身機上拉吊，拉吊後要慢慢下來，應該是上半身彎駝加劇。
Hugo下班回來，說Keiko的男朋友有一次晚上九點離開，貓咪趁空出去，男友把門關了，那晚很冷，貓咪繞到後院，抓玻璃門，Hugo放他進來。
現在約5點15天黑，天黑後躺在family room沙發睡著，作夢。每次都做類似的夢，要去一個地方，沿路跋涉，這次還騎著一輛單車。
這一生，終究沒有抵達目的地，都在路上。
PS:今天做仰臥起坐150下，要開始恢復體能功課。
2019年1月9日 星期三
還剩40顆水餃，4個饅頭，饅頭帶著上路，水餃一天吃完，感覺水桶腰回來了。
在候機室伏在椅子上睡著。
「請問你是去XXX的嗎？登機門改到A7」，打掃清潔的婦人把我喊醒。
猛然起來，偌大的候機室，只剩我一人，慌忙起身。
「不用急，就在隔壁」，婦人好心的說。
如果沒有被喚醒，等我醒來，飛機應該走了。
為什麼睡得那麼死？眾人轉移都未能吵醒？
搭機順利，飛行中久坐腰椎難受。
看了一部電影「巨齒鯊」，科幻災難片，挺好看的。
這次行李很快出來，第二箱還是等了一會兒，警醒箱子可能背部朝上，立刻就發現第二箱。我只認得箱子的正面，所以第二箱可能從我面前經過兩三次。
飛機飛出落磯山，抵達草原，由空中看，大地並沒有被白雪覆蓋，往年這時，由空中往下看，一片白茫茫。
Tina來接我，這次去回都是她送與接，從小，她就懂得照顧我。
當她還是幼童時，就會主動幫我掏耳朵。
「你回去好久」，她說。
問臨走前配的眼鏡多少錢，她說是給我的聖誕禮物。
凌晨一點半回到大屋，一進門就叫「貓咪！」
貓咪從樓上下來，他一定在樓上主臥睡覺。
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Ingo還在，我問問他甚麼時間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臨走Tina說。
每次回來，貓咪都會跟著我一兩天。
今天睡到下午四點多，起來打掃屋子，只要一坐下來，貓咪就跳到我腿上。
他喜歡前爪趴在我左前臂上，身軀在我大腿上，只有右後腿，不時滑落，但是他能如此溫馴舒適的窩在我腿上很久。
這次帶回來三個掛簾，特力屋買的，剛好把餐廳對客廳與對廚房的通道遮住，非常滿意。
晚上屋外零下10度。
今天一天沒出門，冰箱裡的Magarine又有刮痕，Hugo喜歡趁我不在取用Magarine，我跟他講過，竟然無效，一下子又惱火，但一兩秒鐘，想到，我離開40天，他幫我照顧大屋，照顧貓咪，刮一點奶油，即使不應該，也沒甚麼。
下次回去，我要告訴他，奶油請隨便用。
傍晚他下班回來，提到12月24日那天，他聽到屋裡一聲巨響，直覺是有人入侵。
「Who is there ? I’m gona to call police !」，他大叫著，右手拿一把刀，一直抖，慢慢由地下室上來，一路敲鑼打鼓，弄出很大動靜。
他聽到貓咪叫了一聲，上來後，全屋搜索，沒有甚麼。
當日下班回來，發現聲音的來源，貓咪把我放在family room茶几上的茶杯打爛了。
我建議他下次不要用刀，用棍。
要是我，會怎樣呢？
我是一躍而起，衝向發聲的地方。
長久以來，我的座位或床旁邊，都有立即可用的武器，bear spray，搏鬥刀等，但是我最可能使用的，是一根空心鐵桿。
This land is my land, God gave this land to me.
這是一句歌詞，卻讓人起共鳴。
永遠保衛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退此一步，即無死所。
2019年1月7日 星期一
下午三點半，做完復健，回到高樓，所有的事全部結束，準備啟程。
今天擦了Emily房間的窗戶，要先用繩子綁著窗戶的把手，再把紗窗拿下來，拿進屋，窗戶也拿下來，斜靠在不鏽鋼窗上。
今年社區大樓要整修外牆，不鏽鋼窗要拆除，以後窗戶取下，沒有窗欄杆可靠，要怎麼擦窗戶呢？
走路去佑全藥粧，買牙醫師建議的牙橋穿透線，之後去做復健，今天拉頸仍然20磅。
收東西，擦地板。
廣袤的太平洋把我的這一生隔成兩個世界，不論那邊，或這邊，都茫茫若夢。
2019年1月5日 星期六
今天復健，拉頸20磅，這是一開始的磅數。
之後在高樓待一整天，下午睡醒，有點矇，以為天亮了，原來天剛黑。
打掃房子，屋外陰雨，窗台滴落，聲聲入耳。
以前下雨時，有時會去後陽台睡覺，半是屋內，半是清冷的戶外。
今天應該擦Emily房間的窗戶，竟然忘了。
明天上台北看妹妹，之後，再無事項，等著東飛。
2019年1月4日 星期五
前天山人送的花生米顆粒很大，左邊的上顎臼齒崩了，今天剛好牙齒拆線及安裝臨時假牙，周醫師檢查發現，是縱裂，於是拔了。
拔個牙，只要新台幣150元，忽然想到，不知Emily與Tina的牙齒如何我該幫幫她們。
晚上是系上尾牙，同事許小姐夫婦開車帶我去，在國賓飯店的八方燴自助餐。
通常我都趕不上，幾年前有一次趕上，何小姐力邀，我心中畏懼退縮，沒有參加，今年本來訂在下周，何小姐得知我的行程，將時間提前一周。
同時期的同事應該已經全部退休，今年是崔老師，大家都白頭，奇怪的是，系辦的同仁，包括何小姐，仍然黑髮颯爽，不知不覺，變成兩代之差。
清晨會沮喪，還好不強烈，也很短暫。
2019年1月3日 星期四
出門進城，要去台銀辦資料update，及辦自然人憑證。
自然人憑證到五月中有效，在車上決定，等下次回來再辦。
辦台銀資料更新，據說是為了洗錢防制法，這真是擾民，洗錢不洗錢，銀行不知道嗎？
服務台的女生忽然問：「你是不是都有運動？」
「妳怎麼知道？」
「因為你氣色很好」，她說。
這可奇怪了，這次回來，精神渙散，每天昏昏欲睡，怎麼會氣色很好？
下午去復健，拉頸18磅。
其實這幾天清晨醒來，有些沮喪，還好非常短暫，一下子就過去。
飛回北國的日子近了，該打包行李。
2019年1月2日 星期三
去淡蘭古道吧！山人如是說。
一早站在路邊等亞聯客運。汽機車廢氣很重，還好，還有一個活性碳口罩。
SARS那年買的一批粗製濫造的活性碳口罩，這次回來，才剛一股腦兒丟掉，剩一個，帶著，感覺還是有效，挺後悔丟了那批。
亞聯剛撤銷了售票員，全部刷卡上車，一些乘客想付現，都被司機大罵。很訝異還有素質這麼差的司機，平常搭豪泰，司機友善得多。
毛毛雨，在景美站跟山人碰頭，跟著他走，搭上一輛客運。
經深坑，往石碇，事先沒看地圖，也不知方位。
下車，沿溪邊步道，頭頂上是高速公路，人走著，感覺倒是山花野草，細雨流溪，一片鄉野氣息，是這次回來，唯一一次進入鄉野。
溪叫石碇溪，一路走到石碇國小，山人是這所學校畢業。
「現在只剩三十幾個學生」，他說。
那時他住在學校旁邊的宿舍，還在，可能沒人住了，但是屋外花草保持得很好，環境乾乾淨淨。
「那邊是天主堂，我放學都去跟神父打撲克牌，神父給我很多巧克力」，他說。
那年代，我從未見過巧克力。
沿溪步道有個名字，石碇烏塗親山步道。
過溪，走回來，在街裡看了石頭屋、吊腳樓，卻找不到吃的，整個街上，沒有一家賣吃的。
回景美吧，他說。
公車一小時兩班，也沒等多久，我們是唯一的客人，坐著等的時候，他從背包拿出兩個大饅頭送我，還有一包花生米。
饅頭很大，現在已經沒有這麼大的饅頭。饅頭在台灣似乎經過一次進化，變小，變得非常好吃，每次回來，都把饅頭當主食，也當零食，下飛機十天，體重就增加四公斤。
這麼大的饅頭，才是我小時候的饅頭。
山人的媽媽98歲了，什麼病痛都沒。
要是去養老院，每月四萬，他說。
我們變得沉默，以前從不知道，老，是這麼大的威脅。
我若老而不死，可以自行絕食，可是，我有這麼大決心嗎？思之，思之，早做準備。
在景美吃了午餐，好吃的手工麵。
他不進捷運，我自己搭到台北車站，去搭客運，下午四點多，回到高樓。
2019年1月1日 星期二
自2015年召開小學畢業50周年同學會後，一連三年的元旦，都舉辦全體同學會，參加的人越來越多。
今早起來，第一次萌生不想赴會的念頭，只是想想，不能不去。
搭火車去中壢，走路到環中東路的皇帝嶺餐廳，以為早到，福興、寶英等多位同學已經到了。
共四桌，最後有40多位同學及兩位老師出現。
小牛姑娘秀英到得很早，就坐在我斜對面，我興沖沖去跟她說六十年前幫她趕牛的故事。
那是還沒上小學的某一天，我在富台新村後面的野地活動，突然有個小女孩哭著追趕一頭小牛，小牛跳進大水溝，在溝內跑。
我跳下水溝，把牛牽住，把繩子交給那個小女孩。
後來去上普仁國校，那個小女孩赫然跟我同班。整整六年，不曾跟她講過一句話，直到可能是2017年，桂蘭聽我提過多次這個60年前的故事，邀集我與嘉永，上門去找她，就是秀英，那年她來參加同學會。
我一直要問她，是否記得60年前的這件事，她不記得，但一兩年來，在我興奮述說很多次後，她現在覺得她記得這件事。
秀春帶了自做的豆乾，她應該是女同學中，現在仍然最漂亮的一位。去年第一次參加的寶錢今年也來，秀緞、阿柑、阿巧這些並非每年參加的，也都來了。
巫家兄弟也都來，大廉、小連、清義、新泉。國源是每次都參加。
光助、福財、天賜都來。今天也第一次看到信利的「夜間部同學」，信利白髮，她卻黑髮。也第一次看到永標的新伴侶，比他小17歲，我說：「好像童養媳，太年輕了」，不知這樣說，會不會引起不快。
全程感覺興奮，甚至亢奮，這麼多同學，都是歷歷在目的當年小孩，不同的是，當年蹇澀，現在都開朗大方。
湯師丈去年身體微恙，今年又與湯老師一起來，只差一年，略有差異，余老師乾瘦，反而沒有變化。
我今年有個新的體會，人若活在熟人群中，心情與健康都會好，反之，若活在陌生的人群中，會憂鬱落寞。
今天濟濟一堂，每個都是腦海中記得的人，真是一種振奮。
永標、嘉永宣佈，以後可能放棄元旦，選擇我回國的一天，舉辦同學會，他們問我，我說其實我還不能確定以後回來的時間。
跟桂蘭約，明年請她多帶一個安全帽，同學會後，我要坐她的摩托車去火車站，去年寶錢初次參加，坐了寶錢的車。
會後寶金又拉一些人去喝咖啡，之後送我去火車站。
從一早醒來，不想赴會，到一整天的興奮、亢奮，十分奇妙。
動物都有預知能力，Pepper老去前，多次要離家，去一個地方，Emily告訴我，她是要找一個地方，靜靜的死去。
這是動物的本能。確知的是，大象也是如此。
人，也是如此。
我如此預知我的2019年與2020年。
因而特別感念這場2019年元旦的小學同學會，讓我一整天，沐浴在一群熟識的幼年同伴中。
{{ article.titl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