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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4   星期一

 

禮拜五,1日,住在BrooksAstrid來,第二天她要跟律師簽字,跟她前夫打官司,她說,前夫要claim所有的財產。

 

她把兩盒洗手乳,沐浴乳,放在餐桌上,送我。我說,那妳就不用付房錢。老客人來,都是30元,這錢買不到那兩盒沐浴乳。

 

她打開一個盒子,給我看許多可以掛在項鍊的小掛飾,說是用在骨灰盒。這些都是她從E Bay上買到,由中國大陸免費寄來,每個五塊錢,十塊錢,但是她轉賣,每個二三十塊錢。

 

You have business sense,我說。

You’ve got to do something,她說。

 

她是荷蘭人,英語流利,但我很難聽懂,每次來,都要說一陣子話,我只是謹慎地聽著,希望能聽懂幾句,能回答的切題些。

 

她說,有個住Lacombe的女人,從她的facebook上買了兩三樣東西,她寄出後,那人說還沒收到,寄件遲到,要求退費,還找來警察,警察對她問了話。

 

第二天,禮拜六,出門前,她坐在樓梯上穿鞋,若有所思的說,我要告她,她說謊。

 

她是個強悍的女人,我想,歐洲人在北美,先天比亞洲人容易存活,由於語言類似。

 

但是她太胖了,膝蓋不好,上下樓非常吃力。

我一直覺得,非常肥胖的人,要減重,不是很容易嗎? 因為邊際效應大。

 

禮拜六去719工作四小時,把電工的高梯支起來,清理屋頂,很高,不容易清,工作績效很低。

 

昨天,禮拜天,Emily邀約帶FreyaNose Hill走路,天竟下起雪來,很冷。

Freya是純種Husky,活潑極了,她喜歡奔跑,總是跟別的狗追逐,賽跑。

有隻大狗,長得好看,吼聲可怕,Freya有點怕,兩人爭逐對抗,我發現,那隻大狗雖然吼聲可怕,竟然都用撞的,不用咬的,真是一隻訓練有素的好狗,是我第一次見到。那麼強壯的狗,咬一口,就不得了。

 

一隻狗跑來跟我玩,Freya用雙爪把他推走。

真好笑,真奇怪,Freya不讓其他狗靠近我,我是她的外公,她不讓別人跟外公玩。

狗的智慧不如人,但情感(passion),可能超過人。人多薄情寡義,狗狗卻有豐沛的情感,及絕對的義氣。

 

下午還是去719,發現昨天支起來的梯子,都被電工收起來,大概他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梯子。

於是不再用他的梯子,決定自己買一個10英尺的梯子。

 

我的梯子不夠高,清理屋頂更加困難,但是屋頂還有兩個排氣大管的最後一截,把它們都拿下來,算是昨天的工作成果。

 

Was der Mensch will das ist sein Schicksal

Und das Schicksaldas ist der Wille des Menschen

 

今天的計畫工作是去買一個10 英尺(3米)的高梯,送去719

 

Tina要買塊板子,自己作洗手台,邀我下午一起去買。

 

所以今天的工作,應該就是順利買到一個高梯,送去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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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30    星期三

 

睡到109分起來,趕56分的公車進城。

不知何故,輕軌電車只到39 Avenue,幸好,我在這站下車。

 

那裏有個韓國BBQ,是清江兄邀約的Stammtisch的地方。

余兄,顏兄,清江兄,日文兄,加我。

他們都是在此地的老留學生,已經功德圓滿,只有我是外來。

聊到兩點多。

 

回到大屋,查看氣象預報,明天最高溫4度,日照1小時,之後每下愈況。

今天至少零上7度。

此時不換冬胎,更待何時?

 

4點半開始,首先換front passenger side,馬上就有一個螺帽拿不下來,用Impact wrench,答答答一陣,也沒打下來,螺帽有點打滑牙,但似乎鬆動,拿下來。

輪胎沾黏!

用一塊木板墊輪胎小半邊,把車身降下來,砰!一聲,開了。

 

兩個前輪都有螺帽拿不下來,也都沾黏,花了80分鐘,換好。

記得上次用80 ft-lbf ,這次不要用那麼高,改用76 ft-lbf

 

天快黑了。

 

兩個後輪也各有至少一個螺帽拿不下來,不敢用imapct wrench,用延伸棒,拼命用力,還好都能拿下來。

兩個後輪也都沾黏,每個都要沉降一次,用車身重量彈開沾黏。

 

兩個後輪共費時1小時,四個輪胎都沾黏,總共也只花兩個半小時。

 

晚上七點,天色全黑,冬胎換好。

最後用torque wrench全部上緊到76 ft-lbf,但是發現,先前用延伸桿手動壓緊兩次後,每個螺絲都已達到76 ft-lbf,再用扭力扳手時,一觸就跳開。

 

這是今天的大事,冬天來臨前的大事,幸好有天黑前的一念之勇。

 

這次四個輪胎,都各有一個螺帽拿不下來,以後要留意兩點:一是鎖緊扭力由80 ft-lbf 減少為76 ft-lbf,二是,螺帽拿不下來,是否因為輪胎仍未足夠離地?以後要先輕微離地,若拿不下來,再逐漸讓車身落地,增加摩擦力。

 

今天無雪,明天將下1公分雪。

 

飄在屋簷的雪花,是深濃的想念嗎?在我熟睡時,默默落了一夜。

 

如果是,那麼,落地的雪花,凝固成堅冰,硬逾金石,頑強駐留,成為大地的收藏。

等春天來臨,滿園嫣紅翠綠的花,將把收藏的想念,孕化成生命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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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9日      星期二

 

屋外陽光燦爛,氣溫零下13度。

 

Ferdinand Piëch starb am 25. August, 2019.

Dietmar Hawranek的文章(Der Spiegel, Nr. 36. 31.8.2019, pp61-64 回顧了Der Spiegel與這位VW強人的摩擦,Piëch最後失去Aufsichtsratschef的職務,也是對Hawranek說出那句:Ich bin auf Distanz zu Winterkorn.

WinterkornVW Chef

 

所有的訪問稿,凡是要引用Piëch說過的話,都必須徵得Piëch同意,那次,Piëch放行這句,這句話,引發VW內部空前的權力鬥爭。

Piëch一生鬥人無數,這次他輸了

 

一整天仔細閱讀Dietmar Hawranek的這篇文章,兩遍。

真是上乘的文字寫作,平凡的敘述,卻掩不住嚴密的布局,與畫龍點睛的用句。毫無渲染,卻有晴天霹靂的效果。

 

常看這種文章,能夠提升寫作水準。

 

今天一天沒有出門。

Tina用信息告訴我,Benny因家中急事,已經返回廣東,為了預防萬一,她要尋找接替的contractor

感到焦慮。

 

明天是清江兄邀約Stammtisch的日子,以前都欣然赴約,但似乎又開始失去動力,不想做任何事情。

 

必須振作起來,冬天要來了,要換冬胎,要把放在719的工具與設備搬回來。

要努力支援T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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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8日  星期一

 

前天,26日,去719把漏油處用水泥封起來。

早上1044分出門,適逢大雪,路上煙塵滾滾。

那煙塵,是冰煙。

 

隔壁723的漏油,是從木頭framing的底下漏過來,一直沒有馬上動手,是反覆思考較好的方案。

 

先是挖個溝,然後灌水泥,之後把切割好的L-字形薄鋼板釘在木頭framing的底部枕木上,用水泥糊縫,然後擺上模板,再灌一道約5 mm的薄水泥擋牆。

兩個木頭枕木與一個輕鋼架底架上都灌足水泥,不讓油向上走。

 

因為調和水泥,也順便為右隔壁717的門檻底下補填水泥。

 

大約三個小時完工。

 

2627日的夜裡,感覺右腰似乎輕微拉傷,起坐、翻身,有一點費力。

五月開始重勞動,都沒事,近幾日的搬重物卻輕微拉傷,重物包括:大空氣壓縮機,大磨床,砂輪,及水泥。

十分警覺,要是像幾年前那樣拉傷,會癱瘓,不可大意。

 

昨天,27日,一整天在家。

下午Caesar來簽租主臥的約,並把房租及250damage deposit轉帳過來。

 

今晨起床,窗外風雪。

 

凌晨接到電子郵件,西安孔教授投稿的論文被審查為需要修訂,天亮也接到孔教授的電郵:

「期刊回信了,主編讓修改後重新投稿,我將認真修改,然後發給您過目。

您的寫作文筆真的太好了,我小心修改,望您能給予幫助」

 

看他的頭銜,已經是正教授,機械與儀器工程研究院助理院長,陝西機械設備重點實驗室副主管。

 

他這篇論文的研究工作持續兩年,成果斐然,但是大陸學者的短板是,研究做得好,論文卻寫不好,因為他們用中文思考。

我刪去abstractconclusion,重寫新的,尤其是結論,用很重的措辭:

Deep hole drilling is a manufacturing process producing high quality holes. An upgrading of its processing quality needs something which addresses the basic physics of the process. This paper investigated the idea of suppressing the eigen vibration modes of the long tool shaft and proposed a damping mechanism capable of target suppressing the first and the second vibration mode in a pinpoint precision and real time manner.

 

….

 

The physical phenomenon that by suppressing the eigen vibration modes, even the lowest two, can essentially elevate the already high manufacturing quality in the sense of “roundness” was definitely proven by this work.

 

The idea, mechanism and algorithms proposed in this work project light to other processes using long shaft, bar or stem. A broader scope of manufacturing processes may derive benefit from this.

 

 

用如此厚重的措辭,任何評審看了,都不敢怠慢,會認真看看這篇論文。

我對孔教授的工作感覺自豪,希望這篇論文能夠發表,這篇,將是這個領域的登頂之作,會成為館藏的重要文獻。

 

自豪,也是因為,這是我自己多年的想法,因為提早退休,成為未竟之志,但孔教授苦苦堅持兩年,終於攻頂成功。

這是辛苦的科研。

他說,這是最後一篇,今後,不再做這個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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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5日       星期五

 

昨天清晨輕微沮喪,記得20191月在台灣時,清晨也出現沮喪。

沮喪多半在清晨,還在淺睡中,是潛意識作用,通常,沮喪表示潛意識感知危機,只是不知道危險的短期具體是甚麼。

喜悅多半發生在白天,無論沮喪(或害怕)或喜悅,都是自發,無法控制,每次發生,都會寫進日記,作為追蹤、查考、比對的依據。

 

昨天右眼回診,右眼至今還有紅肉,但Dr. Bahmra說,兩眼恢復一樣,右眼只是比較紅。又給了六個月追蹤的診約,明年423日,早上八點半。

 

昨天IngoBrett又來油漆,是看了天氣預報,搶溫暖日子。在這裡,天氣直接限制人們的活動,做任何事情,普遍需要先看一下天氣預報。

 

新鑰匙在lock box內,Ingo取出來,我去打了四把新的,以後又可自由去719工作。

 

昨天把那段廢輕鋼架切割成L字形,適合裝在隔壁漏油位置的木頭處,應可使漏過來的油不容易直接流入室內。

 

昨天本來Tina約了Benny來看漏油問題,臨時Benny不能來,他夏天的工作十分忙碌。

回來的路上,因漏油問題似乎有對策而感到輕鬆。

 

今天將準備灌水泥的工具,下午5點半BennyTina將來,確認後,最晚明天,將在漏油處灌漿,然後插入L-steel,二次灌漿,形成一個5 mm的水泥擋牆。

 

今天清晨作夢,回到大學、研究所時代,我在大樓裡迷失。落寞,但似非沮喪。

迷失,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要去的地方,失落在一個熟悉但陌生的地方,是我長年的夢境。

落寞,迷失,是夢境,但沮喪不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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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916日   星期三

 

昨天只在719工作三小時,本來是擦拭外牆,發現鐵門的油漆脫落,改為刮除浮起的舊漆。

工作一個半小時,右眼不舒服,忘了帶眼藥水。

 

門上油漆大部分沾黏還很牢固,只能刮除一小部分,又沒帶小掃帚,無法清理地面。

 

提早回到家,找不到眼藥水,打開腰包,在裡面。

以後要記得帶眼藥水,還要記得自己帶了眼藥水。

 

今天與王教授夫婦吃飯,在城裡的公爵餐廳。

先把車停到719,走路進城,大約20分鐘。

 

一路像在園林內行走,芳草菲薇,高樹扶疏,讓人心曠神怡。

這就是北國的生活品質,那怕在路上走走,風景都美得像拍愛情電影的地方。

走到弓河岸,在高岸上俯瞰弓河,獅子橋,面對摩天大樓雲集的城中心。

高岸上有座椅,若有閒情,坐看大河與高樓,世界像小人國,在腳下生動活躍。

 

到達公爵餐廳,王教授夫婦已經在座,菜已點好,王教授把帳單壓在他的左手下。

時間116分,遲到6分鐘。

 

回台灣前,到王教授住處稍坐,告訴他,等我地下室的惡客搬走,心上輕鬆,從台灣回來後,要進城找他去河邊走路。

 

惡客搬走,從台灣回來,立即投入繼續整理719,並未再去看他,如他邀宴,是因為11月初,他們又要返回廣州。

何時再來?

明年五月。

 

王教授今年81歲,與我是1980年初在德國Stuttgart的忘年之交。

有一次,我當時的汽車拋錨,想要開到修理廠,王教授在後面幫我推車,兩人合力,還是無法把車弄上一個坡,後來來了兩個德國人,幫忙把車拖去修車廠。

 

當年我是學生,他是教授,卻在面推車,他吃力推車的樣子,至今還在我腦海中。

 

如今我們同在C城,卻往來稀疏,只是年復一年,每年見面兩次。

王教授是中國科學院人士,專長電子與光學,但亦是書法家,畫家,他在大陸,經常受邀為機關、單位、商店寫字,做成門匾。

 

教書的時候,系上有位戈教授,擅長寫詩。

經常我們午餐同桌,他的話題總是,某某達官,他送了對方一首詩,某某貴人,他跟對方吃過一次飯。

那時我還是副教授,他很認真的告訴我:你知道嗎?我是工學院教師升等的教評會委員!

中國的知識份子,大都求官求財,所謂「學成文武藝,售予帝王家」。戈教授或是這樣的傳統知識份子。

 

王教授不是,他填詩作詞,揮毫作畫,結交達官貴人的本錢比戈教授高十倍不只,卻在當年我還是學生時,幫我推車。

 

他填過一闕詞送我,詠橋。

他說,本來要把你比擬為石,詠石,後來覺得你比較像橋,詠橋。

 

我一直沒有女朋友,也許他體會我的孤單,詞中有一句:莫歎前路無知己。

詞的全文,已經軼失。

 

當年他學成歸國,我寫了一首詩贈別:

琴斷笙停止鳳吹,

十萬歌哭送君歸,

但祈海宇清平日,

再隨先生遊翠微。

 

如今,海宇尚未清平,我與王教授,都已垂垂老去。

那人間翠微,終是沒有出現。

 

PS:當年,王教授,畢大川(中國科學院航天控制的傑出科學家,大陸某國家研究所所長,中國航天控制學會理事長),雷衛台(新竹清華大學教授),跟我,是四個交情最摯的朋友,只是當年我與雷尙是學生,而他們當時已是大陸知名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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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4日      星期一

 

719回來,看到Emily的信息,才知今天是Thanksgiving Day

 

Ingo,這可能是特別的一個感恩節,氣溫三度,他用pressure washer沖洗719的外牆。

他是一個愛乾淨,很仔細的人,每條縫都沖洗,外牆面積不大,卻也洗了兩三個小時,中間跑進屋裡幾次,因為身上打溼,在低溫中凍僵。

 

洋人的孩子,跟中國人的孩子,其實一樣,在二三十歲的年紀,都還生澀,尤其唸過大學的,大多不習於做骯髒、辛苦的工作。

 

記得707還在時,707C曾經住過一對洋人男女,TonyMichaelle,排水不通了,我去處理,當我趴在地上掏取那些骯髒惡臭的下水時,Michaelle驚訝地說:你竟然做這些dirty work

Tony打零工,Michaelle則據說是阻街女郎,她總是不肯讓人看到她的正面,但是我感覺,她很喜歡我,稱讚我,當她看我時,我可以感覺她臉上的欣悅神情。

她們搬走後,後續的房客告訴我,她去拿信,還對他們極力稱讚我,說我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也許,我心中的悲憫,能讓某些身不由己的社會底層人感受到。

 

小時候,爸爸總是說我們,做事「虛虛籠籠的」。

「就不像個做事的樣子」,他總是這樣罵我們。

 

我到現在也不像個做事的樣子,譬如爬高,總是像無尾熊一樣,小心謹慎的攀著,一般職業修屋頂的人,踩著梯子,登登登的直上。

 

當我搬重物時,例如過門檻,所有動作,都緩慢而分解。

 

但是我已經習於重勞動,耐骯髒。

 

1905還在時,後院曾經被人丟棄沙發,我把它扔進垃圾車,當時的care taker恭維地說:You are a strong man

我不是。

 

剛買下4503時,自己上屋頂整修,需要躺在地上,像元寶一樣,用牙齒咬著,兩手抓著,兩腿蹬著,才能修理,因為那是兩個人的工作。

 

孩子們,無論洋人、華人,大部分的人,這一生,都不必走到我這樣的地步。

 

看見Ingo凍僵了,我想接替,Tina說不要,因為我的眼睛。我則想,做些不堪的困難工作,對年輕人,其實是好的。

 

今天在719其實沒有動手工作,主要清洗外牆,由Ingo做了。

 

接到Steve Harding的電話,說今天早上七點鐘,有人在719工作,他來看了油汙,已經把他們那邊整修了。

我請他把照片傳給Ingo,我的手機沒有買數據流量。

 

在街的斜對面,有一棟三層樓房正在落成,IngoTina去看,說那裏要開一個瑜珈健身場,地下室是針灸,一樓作咖啡屋,二樓三樓都是瑜珈,還有頂樓陽台可用。

 

Ingo說,聽到這消息,非常mad

Tina要開的,正是Kick boxing與瑜珈館,但那個新建的三層樓的瑜珈場將會輾壓我們,它又新,又大,而719老舊,很小。

 

因為老舊,所有的管路都不符現在的規範,必須全部重做,HVAC已經開始動工,Ingo找到的都是報價兩三萬,現在動工的這個報價一萬七,另外,電線鋪設要9000元。

Benny曾經報價10萬,經過我五月開始的奮力清除,把室內拆成只剩四壁,現在應該沒那麼貴了,但五六萬,或六七萬應該會有。

光是把老舊的719拉回到符合現在要求,就要新台幣200多萬。

 

晚餐後沉沉睡去,十點醒來,感覺那棟新建的三樓瑜珈館,對Tina是沉重的打擊,怎麼運氣這麼不好。

物競天擇,幸者生存。

 

回到大屋已經三個禮拜,寒冷空寂,情緒慢慢由感動,向另一個方向擺盪,經過幾次擺盪,應該會回到環境所能承載的平衡狀態。

 

明天要去719,外牆擦拭,室內牆壁局部sanding,新的油汙清除,清除地面新產生的debris …。

 

這是今年的感恩節。

Happy Thanksgiving 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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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3日  星期日

 

今天是術後第五天。

前天晚上748分睡到昨天早上915分,一覺超過12小時,醒來眼睛畏光流淚嚴重。

後來點過殺菌眼藥水,及讓眼睛舒適的潤滑淚液,右眼又可以睜開。

猜測是漫長10多個小時中,右眼傷口又細菌滋生。

 

昨天今天都加強點消毒殺菌的眼藥水,是台灣帶來的景明眼藥水。

這裡發的殺菌眼藥膏說是每天點四次,兩周後每天點兩次,再一周後每天點一次,然後停止。

 

但沒管那麼多,眼藥水點了很多次。

 

今天Hugo介紹一個朋友來看房子,他決定租主臥。

出租的房錢,是給孩子們的,未來幾個月,又有錢給孩子們了。

 

今天Tina來拿pressure washer,傍晚說,水壓不夠,明天將去租個2000 psipressure washer

水壓怎會不夠?明天我要去幫他們看看,通往洗手間的水閥是否沒有全開?

Tina又說,室內水龍頭與pressure washer間的adaptor漏水。

既然漏水,壓力當然損失。

 

明天將載空氣壓縮機過去。

 

今天也把新買的洗地毯機組裝起來,以為少給螺絲,去拆舊的,裝一半,發現螺絲粘在把手上,又重新弄,再把舊螺絲裝回壞掉的洗地毯機上。

 

有時,一天來來回回,做的都是虛功。

 

人生不也是這樣?自以為是的忙碌。

「人生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等忙完了,才知道,原來,一切只是,故壘蕭蕭蘆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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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1日   星期五

 

很神奇,今天,1011日,右眼手術後第三天,可以睜開眼睛,做一些家事。

 

大前天,108日晚上,把Tina順利從機場接回。

前天,109日,近中午時,Tina來接我。手術地點跟上次一樣,在Market MallProfessional Building

上次糊里糊塗吃了早餐,差點被拒絕動手術,這次謹慎,昨晚11點後開始禁食、禁水。

 

右眼眼翳較小,只有第一波刺痛,可能因為禁食,麻醉較徹底,不感覺邊做邊滴人工淚液。

 

手術後Tina送我回來,下午兩點多到家,劇痛一如上次。躺下來,也許一個小小的手術,對身體就是重創,很容易睡著。

半夜12點起來,似乎微能睜開,可以在屋裡行走。

 

手術後第二天,昨天,1010日,回診。

Tina一早來接我。

坐在沙發上等候時,感覺暈眩。十分詫異。

 

到了診所,暈眩,噁心,去廁所嘔吐。

Tina說,應該是止痛藥T3的結果,吃T3時,不能空腹。

我昨天下午手術回來,先吃兩個饅頭,然後吃第一次T3,吃完時間是下午244分,立即躺下睡著。

 

傍晚八點睡起,吃第二次T3,空腹。

 

T3應該隔六小時吃一次,第三次應在凌晨兩點,而我午夜12點醒來,吃第三次,又是空腹,而且提前兩小時。

昨天早上615醒來,吃第四次,又是空腹。

 

Tina告訴我,在座的病人中,另外還有兩個跟我一樣,感覺噁心想吐。

 

醫生檢查時,告訴我,停止服用T3

 

昨天複診,Tina送我回來,立刻又睡到傍晚。

 

兩次看診,都是Tina帶我,坐在診間,覺得,這就是今後老年的預演,孩子們帶著我跑醫院,跑急診。

 

其實,在旅行拖車賣掉的前一年,旅行回來,搬電池上車時,閃到腰,癱瘓三天。

是真的癱瘓,無法動彈,躺下來,無法翻身,更別說坐起來。

 

那時大屋已經只剩Emily,在那個禮拜天,她開車帶我去Crowfoot Center,看假日仍然開門的一個walk-in門診。

 

那是生平第一次,體驗到,自己老年癱瘓後,只有EmilyTina會來救我。

那次只癱瘓三天,吃了醫生的藥,很快就能翻身,能坐起來。

只要能坐起來,就能自理生活。

 

這次右眼摘除眼翳,多了一個空腹吃T3止痛藥的暈眩嘔吐,又重溫老年虛弱,需要人救助的情境。

 

昨天吃過晚飯後,重新回躺,睡不著。

只要睡不著,眼睛就不自覺的會動,右眼傷口得不到休息康復,本來以為今天不會改善,沒想到,今晨起來,點了Tina送我的I-drop,右眼竟然可以持續睜開。

 

現在是戴著墨鏡打字,因為需要趁記憶仍在,把手術前後記錄下來。

 

躺著睡不著,也自動review這幾年的經歷。

本來預定2010年退休,2008年暑假結束,EmilyTina開車送我去機場,目送她們離開後,我坐在機場候機大廳,低頭沉思,很久很久。

回國後,立刻送出退休申請,比計畫提早一年。

 

20098月初,至20146月,是囚徒的日子。

20146月,大殿聆判,終於自由。

當年立即回國,從2014年下半年,到2018年下半年,每年在台灣三個月,聯絡故舊、鄰居、同學、好友,感覺十分溫暖。

 

201881日,新的政經情況,重創生計能力,台灣與北國,兩地必須關掉一處,於是2018年年底,把台灣的汽車賣掉,把孩子的鋼琴拆碎,丟棄。

計畫是,自2020年起,每年回台將少於三個禮拜,數年後,改為三年回去兩次,預計20292030年,準備賣掉台灣的房子,正式進入人生最後階段。

當然,自己也會夕惕若厲,自我錘鍛。不做倚賴人口。

 

天神厭棄,是我常用的句子,其實,這不是句子,是我的認知,天神不會給我一片幸福,我必須在天神厭棄下,胼手胝足,卑微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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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7日   星期一

 

719準備作更衣室的地方,有一小塊地被隔壁723餐廳油漬汙染昨天開始清,倒了洗碗精下去,又臨時趕回西北Superstore,買了鋼絲球,強效去油漬的洗劑等。

一直工作到傍晚七點後,天色欲暮。

很久沒有在薄暮中回家。

以前在德國Stuttgart附近小鎮打工時,回Stuttgart總在滿天暮霞中,十分壯觀,十分蒼涼。

 

今天是洗地毯機送貨日,正猶豫,該在家等候嗎?忽然看見Fedex在廣場掉頭,出門一看,洗地毯機放在門口,才早上約945,但竟然無須簽收。

 

中午到719,不能再做新的東西,只能收尾,把大廳地板整平,油漬區還是深色,像濕了一片。

 

下午四點多,把所有工具搬上車,五點回到家。

 

雖然今天工作量不大,卻感覺疲倦,坐著睡了一會兒。

 

明天Tina將從香港回來,希望機場暢通。

後天右眼要動手術,刮除眼翳,會有幾天傷口疼痛,只能整天閉目躺著,不能看手機,不能上網。一個禮拜後可以睜開,開始生活無礙,兩個禮拜後大致康復。

 

康復後,兩個眼睛的瞳孔都圓了,真好。

長眼翳的時候,每天雙目赤紅,加上白髮稀疏,鏡中面目,十分可憎。

總想起:「攬鏡但悲身潦倒,橫戈空覺膽輪囷」

 

2019年將盡,這一年,可能變成另一個重要的年分,就像1980年去德國,1987年回台灣,1996年搬家至北國,2009年退休

2019年,是辭出故國的開始,但,也許,也是生命回流的發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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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06 Sun 2019 12:07
  • 未成

2019105日  星期六

 

我從14歲開始寫日記,一直寫到今天,只有中年工作最忙的那幾年中斷,以前都是用手寫。

2002年年底,開始在奇摩交友版寫日記,轉成打字,網路寫發表。

迄今,竟然又17個年頭。

 

寫這麼多,自覺也寫出一些顛撲不破的句子,準確描述了天地間的真理,或規律。

 

例如,在公主三問系列中,有一句:世間凡承諾者,必背其諾。

這應該是千古至理,因為,真正能信守的,是未說出的那個,說出的,都無法信守。

 

另一個名句,是:女人最重要的器官,是她的手。

曾經一位女性網友稱讚我這句。

因為,女人的手,推動搖籃,搖籃裡的孩子長大,推動世界。

要是女人的手沒推好,推出一個壞人,世界遭殃。

所以說,女人最重要的器官,是她的手,這當然是抽象的說法。

 

還有一句顛撲不破的句子,也是公主三問系列中的:愛情是嬌貴的精靈,不入尋常人家。愛最喜愛兩種人,美女與富翁,愛最討厭兩種人,醜女與窮漢。

這句話,遭到較多質疑。

但是,不辯駁,這句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還有一句,跟我切身有關:天神若要獎賞一個男子,就賜給他一個女兒。

說跟我有關,是因為天神雙倍賞賜我,給我EmilyTina。猶記,當女兒降臨時,我驕傲到幾乎想告訴所有人:你們知道嗎?我有一個女兒耶!

 

有得必有失,我一直不知道,有兒子是甚麼感覺。

 

昨天Ingo打電話來,跟我商量拆外牆廣告的事,竟然有一絲有兒子的感覺,難怪古人重男輕女,兒子會跟著爸爸下田種地,幹苦差事。

 

拆外牆上的廣告箱是大事,把舉重機,壓縮機這兩件重裝備拿出來。

 

但是,現在老了,頭腦思慮不周,注意力被廣告箱這個大東西吸引,忘了小事。

小事是,陳年的設施,螺栓都鏽死,根本拿不下來。

而我只帶了兩套扳手,一套英制的,一套公制的。

 

Ingo帶著朋友來了,他的朋友孔武有力,爬上另端,用盡力氣,說:弄不動。

 

於是匆匆回家拿Impact Hammer,但Ingo的朋友沒時間了,必須離開。

他們離開後,我把廣告箱的壓克力板撬開一角,估計這廣告箱並不太重,一百多公斤而已。

 

後來Benny來了,給個Tip,說可拆三個螺帽,讓廣告箱垂掛下來。

很棒的Tip,那麼,讓一端垂放在舉重機上,慢慢放到垂直,再拆剩下的螺栓,似乎我一個人就能做。

 

但,地板要灌漿了,必須在9日眼睛動手術前,把地板出清,廣告箱的事,只能延後。

 

第一次動用空氣壓縮機,很有效率,灰塵都被吹下來。

工作到六點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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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05 Sat 2019 10:38
  • 整備

2019124日  禮拜五

 

早上帥氣的澳大利亞年輕人James離開,他將開車南下,今晚紮營於美國Glacier National Park

 

中午1點才到719,順利拆除另一根屋頂下的大通氣管。

 

開始把抹布綁在伸縮桿上,擦拭屋頂的陳年積塵,有效。

 

Ingo傳信息來,外牆要油漆,要搶天氣還溫暖。

約好明天先拆牆上的廣告箱。

我說,我prefer自己油漆,禮拜天我可以來漆。

 

三點多就收工回家。

把地下室的舉重機搬到一樓,測試,可用。

小空氣壓縮機無法啟動,以前就是無法啟動,才打入冷宮。

只能動用大空氣壓縮機,只是,它實在太重了,已經到了搬不動它的年紀。

 

明天要帶梯子,帶舉重機,帶扳手、虎鉗,做電的工具,延長線。

要整備painting的裝備,攪拌器,電鑽,respirator

壓縮機、Scaffold怎樣運去?

 

109日眼睛要動手術,剩不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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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3日   星期四

 

接下來的一批工作是清719天花板,需要用空氣壓縮機,從地下室把小壓縮機拿出來,明後天要測試是否還能用。

 

去到719,發現忘了帶伸縮桿。

Idiot

 

幸好可以拆天花板上的大管子,上次站上樓梯,頭昏眼花,沒敢做,今天可,順利清除一根。

還有一根,接縫用外六角小螺帽,螺帽扳手已經都收了,等下次帶來。

 

做這麼一點工作,也要兩小時。

 

開車去回,單程大約半小時,思緒翻騰。

Ich bin ein Versager.

Dennnoch widersetze ich mich dem, was mir widerfährt.

Mir sind alles entgangen,

bis auf eine Seele, die sich nicht ergeben läs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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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日   星期三

 

七點多就起床,算是這幾天比較早的,但一天都沒出門。

猶豫,去719工作嗎?

今天有客人。昨天查看,網購的洗地毯機ProHeat將於102日晚送貨。

 

猶猶豫豫,沒有出門。

 

Steve Harding一個文字信息,請他在719後院裝的燈被人投訴,City要求燈光必須朝下,且shielded1011日前要弄好。

未幾,他回信息,明天去弄。

 

陽光好,搬雪到廣場去曬。

下午兩點,客人來了,是個帥氣的澳大里亞年輕人。

一時慶幸今天沒出門。

 

晚上再查看,洗地毯機改成107日才到,目前獲才剛到Ontario

 

今天的體能功課:伏地挺身55下,仰臥起坐130下,原地蹲立130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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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02 Wed 2019 07:55
  • 恍惚

2019101日  星期二

 

過得有點迷糊,以為今天才930日,發現是101日。

 

前天大雪,25公分,昨天本該去719工作,想避開融雪,沒去。

 

今天先跑銀行,然後去719

繼續清除廁所的壁磚,水箱與洗手台後方的不好弄,因為遮擋,空間也小。

以往都帶食物,出力氣時,特別會餓,今天自以為是,沒帶,餓得頭昏眼花,想上天花板拆廢棄的大通氣管,那要站到樓梯頂端,試了一下,不能在餓昏頭的情況下做,容易出事。

提早回來,只做三小時。

 

回到西北高坡,第一件事,曬雪。

搬雪的時候,一瞬間,以為冬天過去了,繼而恍然,才剛要入冬。從台灣回來,有點恍惚,不知西東,搞不清楚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幻覺。

 

今天需要做饅頭,補充乾糧。

手上有糧,心中不慌,糧食充足了,好好去719做一個禮拜的工。

 

PS

禮拜天做了體能功課:伏地挺身60下,仰臥起坐100下,原地蹲立150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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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29 Sun 2019 12:22
  • 風雪

2019928日     星期六

 

昨天在719工作5小時,Benny剛好約了Ingo看現場。

 

從台灣帶來的電鏟的鑿子封口鐵斷裂,工具徹底停擺,台製工具實在不禁用。

改用電錘,把廁所的地磚敲掉。

 

昨天小雪,今天雪大些,用管線保溫的套筒包住葡萄藤,再用保麗龍與木板蓋住根部附近土壤,兩邊用整塊木板擋住。

或許,該買兩三包絕緣材料,塞在圍起來的木板內。

 

下午兩點多才到719,有個車位被一堆垃圾堵住,先清除,恢復車位。

 

檢視廁所水箱與洗手台,背後似無磁磚,於是開始清除牆上磁磚。

不能用電動工具,一用就把牆戳破,只能手工清除,試了幾下,掌握方法,先刮掉填縫料,再用pry bar撬開,也很容易。

工作兩小時,清除一面牆,還剩兩面,明天,或後天做完。

 

傍晚雪大,台灣還是秋涼,這裡已經風雪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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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17 Tue 2019 00:01
  • 重建

2019916日  星期一

 

一早去拉頸復健,拉24磅。

 

一早去,是原定今天要跟小龍去掃墓,他打電話來,說連兩天下雨,等明天放晴再去吧。

 

這次回來,最後一樁事今天辦成了。

打電話去單位的資訊中心,問怎麼現在都無法簽入單位的統一入口?

 

原來需要退休的人事代號。

順利簽入,也順利下載校園版Matlab,如果安裝成功,以後又可做一些專業演算。

退休後給自己三大功課:體能功課,語文功課,專業功課。

 

專業功課需要Matlab,及繪圖軟體,前者做數學演練,後者做立體空間訓練,可惜換了電腦,都沒了。要是Matlab能安裝成功,至少可恢復一半的訓練。

 

2019年似乎是重建之年。

 

晚上寫了500字的生平傳略。500個字,身家性命全部說完。

 

開始進入倒數計日,準備返回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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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13 Fri 2019 03:34
  • 掃墓

2019912日  星期四

 

早上打電話到戶外生活雜誌社,訂購一本大高雄地圖全覽,用貨到付款方式,說是禮拜一會寄出。

 

琢磨著,想買一個電扇。

高樓的兩部電扇已經老殘,一部不會搖頭,另一部摔過,搖搖晃晃,而且按開後,要過三、五分鐘才開始轉。

 

不添購東西,已經是定則。

購買地圖,可能添購電扇,是小小的變化。

 

九點多,小龍來接我,去楊梅掃墓。

 

草木又把道路長死,害我們走錯步道,走到快盡頭,才發現錯兩條小徑。

 

給爸媽磕頭。

 

清除了墳頭雜草,把水溝內的草拔掉,簡單這樣。

要打通道路,全面清除附近草木,需要一個禮拜,每天約四、五小時,但不能讓小龍做這些。

約下周一來做一次,我說:只做三個小時。

 

小龍送我回城,在八分飽午餐。

他似乎吃得很愉快,吃了三碗飯,把菜全吃光了。

 

回到高樓,又甚麼都不想做,其實這次回來,還有一樁事,要詢問單位的計算機中心,為何我現在無法由單位的入門portal簽入?

應該是有一次改版,需要重新登記,當時沒去登記。

 

傍晚拉頸復健,23磅。

 

父親老年後,情緒脆弱,動不動就哭。

也許他凶煞的外表下,仍然有豐沛的情感,不然,我的從何而來?

 

這幾天深陷感動、感傷。

 

「人是環境的產物,人的行為,是相對於環境的」

「物質決定一切」

 

總是有太多幻想,憧憬。

卻沒有改變環境,改變物質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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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99日  星期一

 

山人的媽媽98歲了,打電話過去時,山人說:「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媽吃完飯」。

 

亞聯客運的車今天不進科學園區,不知何故,加上7點半就坐上車,使得到達台北時間甚早。

「你改到大坪林下,坐捷運,到新店線最後一站」,山人給出新的指示。

 

出新店站,是公車月台,來過,以前去坪林也是這裡。

運氣好,我們搭上立即開車的一班,要是錯過,要等一個小時。

 

坪林買茶去,不買茶,去吃滷肉飯,上次我連吃四五碗。

 

這次很奇怪,山人帶著我,沒去健走,只是參觀茶博物館,之後坐在後院的涼亭,喝茶。

另一群健走群中,一位婦女拿著自己做的素蛋黃酥來請我們,還謙稱是做壞了的。

很好吃,台灣的人們真友善。

 

禮拜六的柴山之旅,一批一批的人,自發的背水上山,提供爬山者飲用。

 

步行去找滷肉飯,今天沒開,禮拜一休息。

 

去了另一家,我還是點滷肉飯,山人另外選了一瓶啤酒。

 

他提到小孫子,眉飛色舞。

「我非常感謝這個小傢伙」。

 

接著又說:「其實兒女不需要孝順父母,孩子小時,已經給了父母幸福」。

 

大驚,「有道哩,有道理,我要想想」,我說。

 

也許山人發現了一個道理,兒女不需要孝順,兒女幼小時,已經豐富了父母的生命。

 

山人要買茶,他時間抓得不錯,坐下喝20分鐘的茶,買兩包包種茶,就去趕車。

 

第二趟坪林行,沒有健走,也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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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96日  星期五

 

每次同學會,女生部分都是桂蘭聯絡,得知寶錢的先生過世,禮拜六出殯。

 

今天坐車去中壢,10點鐘與嘉永會合,去桂蘭家,兩輛摩托車,一起去殯儀館。

 

只知道名字,不知道確切地點,找了一陣子。

 

桂蘭說,現在生意最好的是葬儀社。

 

當中,五六個穿著樂隊服裝的人,吹奏著走出來,桂蘭說:我們避一下,他要出門。

三人避道,背對送葬隊伍,一輛禮車緩緩開出。

 

我其實百無禁忌,以前有服務處時,一年要跑七八百場告別式,拿到胸花,都黏在車內,車內一片花海。

 

禮車很長,可見棺木。

雙手合十,默祝平安。

 

後來找到寶錢先生的靈堂,本來寶錢在家顧生意,靈堂由子女守護,我們到時,寶錢也在,她知道我們要來捻香(上香),把店關了。

 

坐下來,寶錢仍有悲戚,兩個女兒在旁邊,反而已經自若。

 

桂蘭邀一起吃午飯,到環中東路的一家,那一家有湯圓,桂蘭說過好幾次,要請我去那家吃湯圓。

結果桂蘭點起餐來。

 

小連也來了,騎著摩托車來,同學之外,還有桂蘭的妹妹,與寶錢的女婿。

 

普仁那邊的同學似乎有一種不同的生活方式,他們可以坐下聊天很久,一餐吃到快兩點,桂蘭又邀去她家吃刨冰。

 

坐寶錢女婿的車,一路聊小學的舊事,她竟然提到游阿桃,她現在還能夠與游阿桃聯絡到。

跟小學同學聊天,最神奇的,就是小學同學保存了我們以為永遠模糊的相同記憶,一生僅存的一些記憶殘篇,常常在小學同學的記憶中獲得證實。

 

又去桂蘭家坐了很久。

 

離開時,桂蘭囑咐:你有空就上來玩。

我腦中當年桂蘭的樣子,仍然鮮活,大眼睛,活潑外向,敢說話,不像其他的女同學。

 

如今桂蘭已成佝僂老婦,但性格的芬芳優美,益發顯著。

她的性格跟嘉永一樣,非常成熟穩定,我腦中想到「主中饋」這三個字,就是操持大局,聰明,會察言觀色,無痕無跡中,像黏著劑一樣,把女同學黏著起來。

 

小學同學中,以台貿十村的鄰居為一群,但是在我心中,那些「土得掉渣」的另一群,同樣是無法割捨的追尋。

 

2014年返台,尋找同學。2015年,開起小學畢業50周年同學會。

小學時代,是我一生中,唯一性格外向的時期,之後,我變成內向寡言。

尋找小學同學,或許,只是尋找一段永遠遺失的生命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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