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橫舟向寂寥

日常生活中，排定幾種功課：體能功課，語文功課，知識功課。

退休後體能功課做得少，去年八月到十一月，厲行體能功課，把體重壓到57公斤，之後強度減退，但是原則上每天做一趟體能功課。

語文功課比較容易，每天自然就有閱讀，英文、德文，一方面認識世界，一方面涵泳不同語言的境界。中文則是寫字，每天寫一些國字，目的是藉著筆畫訓練腦袋的神經元聯結。

退休一年半後，也就是進入2011年，似乎知識功課慢慢荒疏了。

知識功課又分兩種：空間幾何，與專業。

空間幾何的訓練主要是學習電腦繪圖，目的是維護頭腦的空間幾何能力。專業功課幾乎談不上，只在使用Matlab與C++語言上原地踏步。

不知不覺，很久未做知識功課。

這兩三天來，重拾Matlab的學習，覺得十分陌生。

翻看退休後一年內做的一些筆記，也陌生。

以前上課有一個單缸氣壓機器人控制，我把它寫成50頁的講義，真要認真講，這個小小的單元就可講授一個月。因為，建立單缸氣壓機器人後，先是求解，exact solution，數值解，然後用Fuzzy，GA，類神經網路三種方法構建控制器。

今天翻出來看，覺得陌生。

又有一些檔案，沒有存進外接式硬碟，只在work space，也就是在C碟，已經因為電腦重灌，完全失去。

專業的能力，慢慢失去了。

網上的朋友鼓勵我寫書：「寫一本高工用書」。

其實，寫高工用書的是另一種人。

我們若要寫書，寫的是另一種書。

我確曾動念想寫一本書，是要把工作時以「軌跡追蹤」為核心做的研究結果整理出來，裡面的載具包括機器人，工具機，運動平台，飛行平台，及動力車輛。

但是不容易，單是機器人PUMA 560的動力方程式，與波音747的動力方程式，就難以重新整理出來。

如果寫成這樣一本書，可以作為研究所的一門課，是以前沒有的，因為是在我手上產生。

這個念頭並沒有強烈到讓我實際動手去實行。

如今，一切都散去了，忘記了。

今天報完稅，用自然人憑證，非常方便。

Emily已經不在預存的資料裡，我又把她填進來。

報了兩次，內容一樣，只是更正一個資料。

手邊沒有工作了，該往前移動。

三天前趕完一個當日結案的鍵盤工作，說不上趕，自然就能當日做完。

第二天又做完一個。

敲鍵盤，相當於日薪新台幣6600元的工作，要是敲有關連的連續案，會敲到日薪新台幣9000元以上，這是2012年以來新的統計。

下一個工作，是更換RV的scissor jack，及加裝一個tongue jack的foot pad。

打電話，問到一家RV Dealer有scissor jack，預計明天去看看，但要先量一下我的scissor jack是多少吋的？

可是，今天氣溫5C，懶得外出。

換掉scissor jack後，就可去湖邊了。

今天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

把兩根楔形樹幹鋸開，變成四個，以後擋RV車輪。

鋸樹幹是辛苦活兒，無法一口氣鋸完，一方面也是不耐煩，鋸一鋸，挖一挖蒲公英。

四個楔形樹幹，看起來合用。

九點十分天黑，到陽台底下踢沙袋。

忽聞隔壁Darren在他家的陽台對著我的方向問：

“Who is there ?”

趕緊跑出來，“I am here”。

“I am doing exercise!”

他訕訕的笑著轉身。

直覺他是聽到我的陽台底下有動靜，薄暮中又看見有人，才發聲詢問。

這是好事，守望相助。

他是新搬來的鄰居，奇怪的是，似乎沒有女主人，一個男子獨自住在那屋裡，養了兩隻貓。

他曾跟我借天梯，去察看他的屋頂。

冬天的最後一場雪，掃雪時，他先掃完，跑過來說：“I give you a hand.”

這個新鄰居，比搬走的夫婦好很多。

退休後，大致照著退休前的想法過活，其中之一，是不太開燈。

入夜後，在屋裡走動，都摸著牆、摸著桌，像瞎子一樣。

門外車道旁有一盞路燈，熄滅幾個月，有一次半夜外出移車，驚覺大地怎麼如此黑暗？

一個漆黑的大地，充滿恐怖。

今晚，那盞路燈又亮了，不只那盞，社區的其他路燈都亮了。

屋外的路燈亮起，才驚覺，其實，我還是希望光明的。

我喜歡被屋裡的黑暗包圍，卻希望屋外路燈點亮。

或許，因為Emily還未歸。

冬天離開後，夜晚，總會穿上厚衣，在夜空下的陽台躺一會兒。

戶外的寒冷，浸染全身。

感覺非常深刻，如果這個星球變冷了，生命是會滅絕的。

春天的夜晚，大約只有兩三度，通常在陽台待不久。

一進屋，暖氣烘然上身。

進屋的那一刻，感覺，原來，我也是喜歡溫暖的。

黑暗與光明，寒冷與溫暖，是今天特別的感覺。

很久沒量體重，今天清晨60.5公斤，還不錯，沒變胖太多。

過幾天，不知能否再試試，把體重壓回58公斤？

今天早上把整理多天的申請資料寄走，回到家，11點30分。

將近兩年後才會知道結果，把申請資料寄走，也算一個里程碑，至少，對今年而言，可以準備夏天的活動了。

到處可見人們把RV拖回家，五月應是好時節，六月就有蚊子。

11點30分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把Tina的電腦插上電，她說家裡她的電腦壞了，其實是不知何時，電源線拔掉。

把我的椅子推去給她。她的被Emily拿去了。

Emily的房間很大，擺下電視後，還需要兩張椅子。

禮拜天晚上，Tina要從多倫多回來。

快樂的夏天，真的要來了。

禮拜六，車庫門壞了。

檢查發現，兩根彈簧中的一根斷掉。

打電話給貼在牆上的一個電話號碼，沒人接，留言。

今天，禮拜一，一早8點20，對方回電，說九點左右就會有人來修。

來的是一輛典型的小卡車，這種小卡車滿街跑，靠維修過活的人，都開一輛卡車，大小不同。

來的人熟練的拆下彈簧，看他操作一遍，以後我會自己修，但是，要去哪裡買彈簧呢？還有兩根角鋼？

角鋼需要加工，把一端切一刀，攤平，兩根角鋼變成mounting bracket，包夾拉動門的steel bar。

連工帶料250元，連稅共是262.5元。我估計，材料費大約100元，其他的是工錢。

這裡沒有省稅，比別的地方省一些錢。

順便問他光電感測器，他說也能修，但是Stanley的開門器停產了，換新的要350元。

上次我網購的是通用型感測器，繼續使用停產的開門器，省下約300元。

車庫門並非高科技，但也非一般人能動手修繕，於是這個社會養活一些人，靠幫人修繕車庫門為生。

車庫門很久才壞，一個百萬人的城市，能讓多少人靠修繕車庫門為生呢？

這位一早來修門的先生，今天還有另外的工作嗎？

他掌握著修繕車庫門的技術，還要有一個工廠製造車庫門的彈簧。

如果沒有掌握到能出售的技術或產品，在這個社會上，要怎樣養活自己呢？

看不見的規律，支配著資本主義。

即使高品質、有智慧的人，也可能因為資本主義的規律，而一籌莫展。

下午三點鐘，結束工作，三天半，敲了約17000個字，實在很會敲。

去踢沙袋，踢半小時。後來再出去踢，關節痠痛，腳抬不起來。

以前練完拳，腳筋都拉開，做任何動作，都很自在。

現在踢完沙袋，當天無法再踢，要等恢復。

應該會慢慢再把腳筋拉開。

清晨有霧，氣溫在4 – 5度。

下午微雨，用油布把沙袋遮住。

傍晚覺得不放心，把沙袋搬回屋裡。

入夜後下起雨來，敲完4800個字，才十點多，到陽台聽雨。

清冷，披衣縮坐在陽台角落。

雨打排水管，音聲清澈，又有大珠滴落，淅淅瀝瀝。

前兩天躺在後院草皮，聽狂風呼號，今天又聽雨打陽台。

自然的聲音與力量，沁入心脾。

上次切Chungwen籬笆的柱子時，動用Milwaukee V28 Deep Cut Band Saw。

這是我擁有的重器，把柱子切得齊平。後來切另一邊貼地柱時，鋸片斷了。

上Amazon買鋸片，一組三個，下單後，對方電郵通知：預計4月24日送達。

今天是24日，下午鋸片果然來了。

上次網購車庫門感測器，已經領教一次美國後勤的效率與嚴謹。

立刻去地下室，順利把新鋸片裝上。

這個Milwaukee的品牌，是我所知各種工具的最高品質，產品像是made in Germany。後來似乎有印象，Milwaukee是德系美國廠商，許多產品，其實是在德國設計。

美國與德國，是世界上兩個令人敬畏的國家，不是因為他們強大，是因為德國的品質，美國的效率。

五月上旬要買三個scissor jack，把旅拖壞掉的支架換掉，希望也能順利買到，之後才能去湖邊度假。

明天要北上E城，3224賣了，明天去律師處簽字。

今天下午微雨，下雨前還是掃了院子。

傍晚興起一個念頭，人都有人生最後一站，我的最後一站，會在哪兒呢？

如果在北國有自己的荒地，會在北國。

沒有，可能我會回到台灣。

畢竟，我只是為了幫助Emily與Tina，才留在這裡。

等她們自立了，我會需要一個自己的地方。

午後鋪張tarp，躺在後院草皮上。

陽光如此柔和溫暖，野人獻曝的那個野人，一定是照了這樣的陽光。

風很大，仰望松樹，似乎癲狂舞蹈。

入耳都是勁風嗥嘯，恍如人在荒野。

大概躺了兩個小時，收tarp時，一席的松針。

一進屋，一點風聲也聽不到，真奇怪，屋宇的隔斷能力如此強烈。

傍晚踢沙袋，踢一會兒進屋，發現才踢20分鐘。

又出去，把沙袋架挪後10多公分，空間變大，可以練習各種踢法。

側踢已經由拍打變成中擊，後旋踢還只能拍打，甚至輕拂。

各種踢法都溫習一下，重新啟動。

正拳居然會震動到頭，可別神功不成，搞個腦震盪。

改用手刀，好多了。

在向晚的暮色中練拳，十分舒暢。

約一個小時，進屋時，天正要黑下來。

這幾天，焦慮的注意著菲律賓對黃岩島的侵擾，最新的新聞，菲律賓又派兩艦一機前往黃岩島。

中國大陸似乎以為，派海監船在海上開來開去，就是宣示主權。

這實在是奇怪的想法。

島嶼都被別人佔光了，空有核子大國的稱號，卻無比懦弱。

胡錦濤先生政績斐然，但是在他手中，許多國土明確成為外國領土。

史家之評，不會放鬆。

最差的是亡國之君，其次是失土之君。

胡錦濤、馬英九都是中國歷史上喪土失地的國君。

天氣暖和，不自覺的整理後院，把低地區剛露出的落葉掃除，撿地上的紅果子。

Pepper經常嘔吐，今天又在屋裡三四個地方嘔吐，又要花我許多小時清洗地毯。

這隻狗，長相可愛，卻嬌生慣養，現在只能待在屋內，不肯留在後院。

偶而單獨在後院，就哀叫，像是受傷的叫聲。

她對野外的親近，遠不如我。

我喜歡到荒野，沒有荒野，站在樹下也好。

附近唯一的殘雪在前院花圃，明天應該就沒了。

把昨天拆的棧板剩餘部分砍成小塊，裝袋。

每年修樹，都存著當柴火，堆得老高。

晚上烤桶仔雞，是想燒掉一些樹枝柴火。

起煙，火力不強，燒了一個小時，擔心煙太大，鄰居有意見。

也沒熟。

提回來，上烤箱，350F烤20分鐘。

Perfect！

連雞胸肉都十分甜嫩多汁，顏色也好看，像麵包的顏色。

那個桶仔雞爐燒一個小時，雞沒烤熟，柴堆也像是原封不動，看不出減少。

決定，那些樹枝柴火都不要了，慢慢砍碎，當垃圾丟掉吧。

                               Emily用紙做的武士刀

中午去揚子江吃自助餐，那裡是我的首選，因為便宜。以後應該換個地方。

餐後Emily去對面的廉價用品店買東西，買了三個武士刀造形的雨傘，今天是Christ生日，要當生日禮物。

回來她找出以前她用紙做的武士刀，竟然很像，原來都是仿自同一個日本卡通。

冬天徹底消失了，已經像是夏天。

傍晚把沙袋重新掛起來，陽台底下空間有限，加上十分生疏，只能側踢，像是拍擊，沒有力量。

院角有個很多年的棧板，動念，找來工具，想把它拆了丟棄。

拆掉第一塊板子，忽然想起，這個棧板是油漆圍牆板子時，墊在底下的。

還會用到嗎？

2011年重新油漆了院子，五六年內，應該不會再用到。

拆吧。

棧板的木頭與釘子都很強固，第一根釘子被撬飛了，落在草地，遍尋不著。

草地有釘子，心裡不舒服。

第二根，又掉落。

用一塊磁鐵把它找到。

沒多久，竟然發現第一根釘子。

九點鐘天黑的時候，棧板拆完了，覺得高興的是，落在草地的釘子，都找回來。

                       駐紮在Glowing Embers Travel Centre & RV Park

                        被遺棄的水族館

4月6日，禮拜五，上午10點出發。

下午抵達Glowing Embers Travel Centre & RV Park，把旅拖駐紮下來，每晚36元，位址558有電無水，但營地有24小時開放的浴廁及洗衣房。

下午3點40抵達3204，Julie已經到了，拿鑰匙。

進入3204，裡面臭不可聞，除了死魚，還有滿地腐敗的食物，以及貨架後的老鼠糞便。

水族館的新owner姓Lieber，走前似乎做過一次系統性的破壞，所有的插座都拔開，thermostat拔開，滿地碎玻璃。

3204本來的韓國女主人賣養身床，整個店像是修行的場地，寧靜、高雅、樸素，人走進去，必須噤聲與輕步。

如今，3204是一個像地獄的地方。

這卻不是我第一次入地獄，2010年夏天，Carl與Daniel那幫人離開時，707C也是如地獄一般。

開始工作。

共有28個wall units，每個有三或四個魚缸，花23小時把水放光。

丟發臭的垃圾，及遺留的水族館物品。那些沈重的石頭、建材，很難處理。

我把它們丟進高高的garbage bin。

重勞動。

雙手因重勞動而浮腫，十個指尖失去知覺，可能指頭第一節表層的感官細胞都死了。

馬桶因死魚而不通，倒了三瓶Drano進去，幸好通了。

2400平方英尺的空間，會亮的燈只剩下三分之一。費盡心力，恢復到大約一半。

拆除所有的私接電線，有些無法拆除，全部兩頭清空，不再接電。

全部工時約64個man-hour，搬家公司的報價是每個man-hour 要45元。

這次事件的直接損失約9653.31元，押金折抵後，損失6625.11元，合新台幣約20萬。

但是，十年的合約，三年就break lease，除了被realter賺走十年的佣金，重新招租需估計一年，空一年的租金加common cost估計要損失4萬元以上，合新台幣120-150萬。

最可惜的是，3204毀了。

除了變成一個像地獄一般的地方，髒臭長霉外，原房客David竟然私自把一個殘障廁所打掉。若重建，需估8000到一萬元，合新台幣30萬。

古時候，佃農都被地主壓榨。

現代卻反過來，沒有責任感，沒有道德的房客，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害房東。

每一次損失，都是巨大的財損，加上幾十個小時的污穢工作，而且都是需要體魄的重勞動。

在E城住四個晚上，兩個晚上徹夜不眠，憂懼不已。

然而我心中的祈禱仍然是：感謝天神，讓我至今平安。

在台灣，天氣預報可看可不看。

下雨，不過打濕衣服。天冷，不過瑟縮發抖。

在這裡，天氣事關生死，有事出門，必須密切注意天氣預報。

昨天還是驕陽萬里，今天大地重回雪國。

本來洛衣找我明天去山裡越野滑雪，晚上來電，下雪，山裡的路有危險，延到下週吧。

預計禮拜五拖車去E城，一整天翻來覆去看路況預報，無法確定能否上路。

像今天這樣的大雪，是不行的。路上有黑冰，也是不行的。

明天E城西邊有大風，能見度為零。

但還是緩慢的準備著。

拖車的鏈條找到了，低頭尋了幾個小時，黔驢技窮，無意間抬頭，原來鏈條在牆壁的架子上。

只是，大腦鎖定搜尋方形盒子，鏈條其實是在桶裡，那桶，像個冰淇淋桶。

記得有三個的，牆上只有兩個。

找到就好。

我有兩個2噸的cable puller，兩個1噸的cable puller，加上這兩根粗鏈，可以拖一架飛機了。

後天要是上路後不妙，就像故障車一樣慢慢開。

出任務歸出任務，還是要活著回來。

每次要北上，風雪就來。

下午三點半，開始下雪了，這樣下一晚上，明後天的道路，又是危機重重。

上次由E城冒風雪回來，立即轉為每天烈日曝曬，沒有把拖車的鏈條找出來。

今天尋找，找不到了。

兩三年前買了三根粗壯的拖車鏈條，每根鏈條都裝在一個盒子裡，很重，體積不小。

今天遍尋不著，不知埋在哪裡？

這次準備兩個起重機，準備北上對付那些大魚缸。

一般善良百姓，誰會在家裡儲備兩個起重機呢？

只有我，儲備著從地窖到煙囪所需要的一切設備與工具。

正因為需要儲備的東西太多，都找不著了。

他們都埋在我怎麼也想不起來的地方。

今天是無所事事的第二天，早上先去了一趟銀行，又去加油買水，準備新釀。

下午把沙袋掛起來，陽台底下空間不大，只能立定踢踢。

回來樓上讀蕪城賦，跑下去踢踢沙袋。

這樣消磨下午。

後天洛衣邀去山裡越野滑雪，大後天要拖RV北上。

3204的水族館原來是一個中國大陸的先生David經營，由他兒子看店，每次去，他兒子都掛在電腦上，從來沒看過一個客人。

後來經營不下去，把生意頂給一個女的。

那女的經營有起色，上次風雪北上，去看的時候，店裡有客人。

但是不知如何，她還是周轉不靈。

而且使用許多延長線，被安檢要求限期改善。

最嚴重的，是保險公司知道了，表示，在這種情況下，若發生火災，保險不付。

只好請她離開，看起來蠻好的人，最後還是abandon，除欠房租外，還欠別人許多債，討債公司還打電話來問信息。

所謂abandon，就是把值錢的拿走，然後人一走了之，也不善後。

前幾天3204樓上打電話來，說樓下魚死，臭不可聞，沒法做生意。

只好先請水族館的前老闆David幫忙把死魚清掉，但是店裡有一百多個魚缸，還有許多活魚，要清理很多天。

決定後天拖RV北上，在附近的Campground駐紮，去清理魚缸。

當初David威脅利誘，要求簽約十年，約越長，需要付給仲介越多，結果沒兩年就垮了。

現在一整個水族館被abandon，又是幾千元的清理費，換算成新台幣，至少也要十幾二十萬。

David說，這個女的，訂了幾萬元的貨，然後逃走了，她以前在溫哥華就做過一次，跑來E城，又做一次。

這個世界，永遠有人製造事端，讓別人負擔。

707的房客大都是這樣的人，現在又碰到一個。

下午檢點工具，把一個簡單的抽水幫浦找出來。

禮拜五開始，要在E城工作幾天。

這是無所事事的第二天。

清晨醒來，後院對面的屋頂上竟然有雪，夜裡竟然下雪！

太陽一升，就是當頭烈日，雪已經跟這景不搭配了。

今天是無所事事的一天，一直想，該做些什麼呢？

去後院砍了一根粗枝，這個粗枝橫長，奪走旁邊松樹的空間，松樹半邊幾乎沒有葉子。

趁樹葉沒發芽，砍了。

想去買礦泉水，今天該釀新酒。

冷不防發現，今天二號了，忘了去跟707B拿房租。

打電話去，留言。不敢出門，一直到下午收到回電。

剛好，順便去719整理上次砍下的樹枝。

五點半開始，或砍或折，把樹枝裝袋，丟進垃圾桶。

之後又砍了一些樹枝，719後院老是有車，不能真正放手而為。

7點20離開，工作一個小時又50分。

晚上，Emily招我去地下室看電影。

是一個多層夢境的電影，看不懂，躺在沙發，睡了半場。

這就是無所事事的一天。

天氣溫暖，已經可以待在戶外。

早上跟Pepper在後院追逐，今年以來，她明顯的變遲鈍，也沒有太多的追逐興趣。

八歲了，不知不覺。

下午四點二十，把過期兩天的期刊論文審完。

這一季，就真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