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橫舟向寂寥

2012年12月25日 星期二

意識容或是整體，記憶卻是片段的。

記得的，總是深刻的一兩個鏡頭，有時如電光石火一般。

這個千里冰封的聖誕假期，先看了金庸的「連城訣」，後看了「笑傲江湖」。

年輕的時候，看過金庸的全套小說，及長，看不下去，因為感覺膚淺。

唯一能重看的，是「連城訣」，因為那裡面主角的遭遇非常悽慘，我心戚戚。

金庸喜歡著墨於打鬥過程，我通通跳過，因為那些神奇的描述，在科學上都不成立。

但是我記得「連城訣」的一個打鬥場景：血刀老祖在冰雪裡挖了個坑，誘使武功高強的大俠躍下，坑中橫置血刀，大俠落下，一條腿瞬間被切斷。

「連城訣」的故事看看又忘，這一幕卻深刻腦海。

「笑傲江湖」也是，故事忘了，但是有一幕，深刻腦海。

『

那婆婆道：「令狐少君，臨別之際，我有一言相勸。」

令狐沖：「是，前輩教誨，令狐沖不敢或忘。」

但那婆婆始終不說話，過了良久，才輕聲說道：「江湖風波險惡，多多保重。」

』

那婆婆，後來才知，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女兒任盈盈，是個妙齡女子，用現代語言講，是個美眉。

這一句沈吟良久之後的輕聲囑咐「江湖風波險惡，多多保重。」在年輕第一次閱讀時，就極為震動。

全本「笑傲江湖」，只記得這一幕。

此次重看，又深刻感動於另一個場景。

『

莫大先生凝視著他，說道：「少林派和你向來並無淵源…方證大師答應以『易筋經』相授，你當真不知是什麼緣故嗎？」

令狐沖道：「小姪確是不知。」

莫大先生道：「好！江湖上都說，那日黑木崖任大小姐親身背負了你，來到少林寺中，求見方丈，說道只須方丈救了你的性命，她便任由少林寺處置，要殺要剮，絕不皺眉。」

令狐沖「啊」的一聲，跳了起來。

』

任盈盈小姐背負著令狐沖，爬上嵩山少林寺，求見方丈，捨自身性命，求方丈救令狐沖一命。

世間情愛，誰曾超越金庸筆下的任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