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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23日 星期六
清晨都會沮喪,起來開燈,上網,烹茶,作點雜事,又恢復寧靜。
開始收東西,對我,最重要的,仍然是Emily與Tina的痕跡,她們幼年時做的陶土工藝品,已經挑撿帶去大屋,剩下的,這次打算全部包好帶去。
在德國唸書時,曾買過一個錫壺送給父親,當生日禮物,如今錫壺又被我從台貿十村的老家帶來高樓,這幾天,用醋,用蕃茄,不斷擦洗,似乎去掉一些錫鏽,打算帶回北國。
人生至此,已經可以觸及生命結束的情境,跟年輕時純粹的感喟完全不同。
剛到北國時,曾買下一個老太太的古董鋼琴,給Emily與Tina學鋼琴,老太太告訴我,那是她六歲時,她的父親送她的生日禮物,如今她要去住養老院,只好賣掉。
鋼琴在地下室很久,Emily與Tina不再彈琴後,上網免費送人,很快就被搬走。
那部鋼琴,跟我買給父親的錫壺,都帶著同樣的悲傷,可以想像,六歲的小女孩,得到一部大鋼琴,多麼快樂,也可以想像,父親多麼珍視錫壺。
小女孩老了,父親走了,生命結束,一切的感動、摯愛,就失去著落。
2017年11月4日,Pepper去逝那天的最後神情,重創我。她已經憔悴、衰弱,卻明顯的對我們依依不捨,至今讓我走不出來。
有一天,我會走到Pepper的境地,我會像Pepper一樣,對Emily與Tina依依不捨,她們會重演2017年11月4日的一幕,守著最後的我。
生命的意義,需要一個附著的本體,本體逝去,那些意義,也就失去。
小心翼翼的包裹著Emily與Tina幼年的陶土作品,放入皮箱,一邊想著Pepper離開的神情,流淚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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