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橫舟向寂寥

2019年12月26日  星期四

今年的冬至是12月22日，禮拜天，當天趙女士請客，以前她活躍時經常請客，現在很多年沒去她家赴宴，不知是她請得少了，還是不請我了。

她家弄得乾淨寬敞，沒有一點雜物，居住其中，感覺在高尚的第一世界。

我不行，我必須儲備大量工具、材料，因為我必須保有修繕的能力。

加上，我通常不捨得丟棄東西，只要還有點用，就留著。

每一張破衛生紙，我都留著，用個兩三天才丟。

冬至是冬天的頂點，過後，黑夜漸短，白晝漸長，但要到一月中旬以後才可明顯感覺。

一直期待的冬至，就這麼過去。

往年冬天都回台灣，2018年12月把車子賣了，準備打烊，冬天不再回去。

今年是留在此地過的第一個聖誕節，參加禮物交換。

這裡的人，過聖誕節是大傷，因為在聖誕節或聖誕夜，家族聚會，要拆禮物，每個人，都要為其他人買禮物。

我不知如何買禮物，只好裝了四個紅包，每個120元，各用一隻紅色的聖誕襪裹起來，是給孩子們的。

每次老家聚餐，我都帶菜，這次只帶兩份叉燒，一份海蜇薰蹄，在Bobby Chao買的。

帶兩份叉燒，是因為Tina中午帶便當，喜歡叉燒。

晚餐是Tina做的，roast 牛肉。

一長條牛肉出爐，Tina忙著切給大家，牛肉可以帶血，我就得到一大片滲著紅色汁液的牛肉。

現在聚餐，都是孩子們聊，這樣好，孩子們這一代需要建立情誼。

Freya也來，她最親我，猛撲我，這個健壯的Husky，已經知道，我是她最親的人之一，我是Grandpa。

餐後拆禮物，我都眼花撩亂，這種交換禮物，會不會太勞民傷財？整個聖誕前夕，要花很多時間為不同的人買禮物？

我得到一個印著我跟Freya照片的馬克杯，四件衣服。

其實Tina幫我買過多次衣服，她自己是時尚女郎，看不慣我一身流浪漢的穿著，買最多一的次，有四或五件，我只穿了其中一半，另一半還全新的在盒子裡。

今天又得到這麼多衣服，我已無社交活動，終年守著大屋，這些衣服，要什麼時候穿呢？

今天（26日）Tina與Ingo去719工作，我也去，給他們送去Respirator，就是防毒面具，有濾毒罐的那種，漆油漆時需要的。

Ingo用噴罐噴掛沙袋的鐵架子，Tina洗刷牆壁，準備prime。

我待了一會兒，幫不上忙，就先回來。

其實還沒跟她們道別，只是先走出719，到車上整理一下，Tina停下工作，追出來：

「爸爸，你要回去了嗎？」

上次她要去Ft McMurry工作，行前剛好有個餐會，結束後我跟Emily一起走，要去Costco買東西，Tina也是追出來，從背後叫我：

「爸爸，我禮拜五就要走了，我會跟你連絡」。

在我要離去時，Tina追出來跟我道別，這小小的牽掛，卻是我生命中的萬鈞之重。

我其實在719還有工作，必須把屋頂的四個大洞補起來，那屋頂是Q deck，一直想不出該如何補，網上似乎也找不到賣Q deck的地方（最低叫貨金額新台幣10萬元）。

也許，用flashing剪一塊長方形，設法壓成Q deck的波浪形，補綴上去？

那明天要準備釘金屬的小螺釘。

2019年12月21日  星期六

昨天去郵局，排長龍。

這裡的郵局沒有自己的店面，都是在別人店裡租個角落，用郵的人少，往Nose Hill方向那家收了，像銀行一樣，有人服務的郵局越來越少。

昨天沒做體能功課。

今天的體能功課：

伏：105下，仰：150下，蹲：150下，抬：40×4下，拳：60下。

伏地挺身還是做不到110下。

今天上午發現貓咪的左前腿跛了。

幫他把左前爪的爪子剪了，趁他睡覺檢查，覺得爪子無異狀。

看看過一兩天能否恢復，若不，要帶他去看醫生。

貓咪的腿跛了，表示他在戶外的生存機率降為零。

2019年10月20日  星期日

右眼恢復不如左眼，14天回診快到了，仍然是紅肉，當初左眼此時應該已經大致恢復眼白。

今天Emily 邀帶Freya去Nose Hill走路。

帶著墨鏡，Freya還是認出我，高興得一直撲。

今天多走了一段，沿著鋪的路右轉，向著山的另一面山坡下去。

那個區域長著樹林，一群鹿遷徙，數一數，十幾隻。

Freya像箭一樣的追過去，怎麼喊都沒用。

那一瞬間，我看到放哨的鹿抬頭看到Freya。

鹿群遷徙時，會派出年輕力壯的鹿擔任警戒，以前有一次野外露宿，第二天碰到鹿群遷徙，兩頭年輕公鹿跑來監控我，當時舉起斧頭與刀，牠們不怕，只好趕緊解鎖單車，換我逃走。

叫了一會兒，跟Emily走下山坡，走進樹林，一直叫喚，都無回應。

Freya不知天高地厚，若陷入鹿群，可能被公鹿踢死，或誤入Coyote的群中。

幸好不久，瞥見她在樹林外奔跑，聽見我們呼喚，就鑽進樹林來找我們。

這可能是Freya第一次看見鹿群，及追逐鹿群。

有過Pepper，貓咪，及現在的Freya，我有很大的改變，非常珍惜他們對我們的情感，不再把他們當寵物，而是朋友、家人，覺得他們跟我們的緣分，跟人類朋友跟我們的緣分，並無差別。

這一切，是因為我察覺到，他們有情感，比人類的情感還濃。

此外，我的認知世界也似乎多了一次元，能夠感受到貓、狗所感受的世界。

例如，今天Freya站在邊坡的陵線上，一瞬間，似乎像是我站在那裏，正用狗的視野，看著這個世界。

當別的狗來找我時，Freya會用力把別的狗擠走，只能她靠近我，別的狗不行。

這，不就是狗狗強烈情感的表現？

這是我的grandpa，你們不能碰！

2019年9月3日  星期二

九月2日第二次看牙，3日看馬偕醫院眼科，視網膜掃描。都掛蔡佳容醫師的號，自從她幫我右眼雷射預防性治療後，一直都掛她的號。

Tina每周會去大屋看望貓咪，待半小時，而且會拍照、錄影，傳過來。

忽發奇想，用影音通訊，透過手機，讓貓咪聽我的聲音。

「貓咪！貓咪！貓咪呀！」我呼喚著。

貓咪忽然精神一振，尋找聲音來源，用爪子抓Tina的手機。

他開口回應我。

「喵！喵！喵！」

一聲一聲的回應，尋找。

找不到，但他聽到我的聲音，渾身變得愉悅，開始躺在地上，打滾。

貓咪，貓咪，十分想念。

九月回去後，打算明年九月再回台灣，將有一整年，照顧貓咪。

貓咪今年八歲，慢慢老了，有一天，他將不再能由跳桌跳上shed 屋頂。我要做一個貓梯，讓他能爬上後院的shed屋頂，更方便的由陽台進出大屋。

Tina說，一般的貓生氣、沮喪、寂寞時，會有破壞行為，或隨意大小便，但我們的貓咪不會。

是的，貓咪不是寵物，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他是大屋的主人，主人不會破壞自己的家。

貓咪是我前世友人，今世特地來看望我。來世，我必定去看望他。

十分想念貓咪。

2019年8月14日  星期三

早上醒來，開始換貓砂。

一整天時間過得很快，換貓砂，裝填貓的飲水器，餵食器，後院除草，地下室吸地，從719撤回來的剩餘工具擦拭歸位⋯。

留戀的去看花圃，八月中，大半的花期已過，等九月回來，就是秋天的樣子，今年特別種的葡萄，九月要包裹，協助它過冬了。

把前廊的帆布折疊椅收回來，今年是在前廊擺放椅子的第一年，坐在高大的菊花旁，別有勝境。

多麼留戀這裡，一院綠草，滿圃鮮花。

昨天Emily邀我帶Freya去走路，是她特別在我回台灣前安排的活動。

傍晚七點，Tina將來接我去機場。

以前有一次，Tina送我去機場，事先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為了省錢，我說不要。

昨天商量時間時，我主動說，我們一起先吃晚飯吧。

請她去訂些吃的，我將把錢轉進她的信用卡。

觀念慢慢又進一步改變，錢是少的，但是更少的，是跟孩子相聚的時間。

今年花勝去年紅。

留戀的，不是花開花落，是花開花落的時光中，孩子們都在。

2019年8月13日  星期二

禮拜天，11日，分裝葡萄酒。

首先過濾，一蹋糊塗，酒從過濾機大量流出來，流得滿地，停機擦拭，紅酒還是不斷湧出，才警覺，有虹吸效應，即使停機，carboy中的酒源源溢出。

放棄過濾，直接分裝，裝了26瓶。

事後發現，濾紙盒內還有一張濾紙，一共需要三張濾紙，我竟然只抽出兩張。

老人癡呆，到處疏漏。

幸好這一兩個月來，在719工作，尤其拆除電管，數次打開400 A的配電箱，也爬上大廳屋頂拆除釘在高處的電管，都沒出事。

多出來的紅酒，當晚喝了。

第二天左手肘疼痛，網球肘發了，酒會使發炎嚴重。

昨天去719修好電控大門的插頭接頭，不是線路，只是接頭，斷了，小心鎖回，前門又可開啟，方便Tina請人做裝修。

Emily邀約今天帶Freya去走路。

上午還是去719，試圖把拆下來的breaker裝到電箱中，發現規格不對，不能裝。

但發現一個錯誤：廁所與更衣室的breaker壞了，我臨時把三條線換接到另一個breaker上，今天發現那個breaker是60 A，這樣不行，household circuit的配線無法負荷。

把三條線再換到另一個breaker上，是三個一組，都是15 A。

今天最後來719弄電箱是有意義的，糾正了線路接在60 A breaker上的錯誤。

而且，嘗試過，無法補滿電箱的空槽，因為breaker規格不合，這樣覺得心安，要是不嘗試，始終會自責，怎麼不努力把空槽補滿？

下午開車去Coventry，Freya在窗戶上瞅著，認出是我後，就跳下沙發，雀躍等待。

開車去Southland Drive，很南邊，那裏有個dog park，叫Sue Higgins Park，沿著弓河西岸，是用fence圍住的狗公園，第一次來，大為讚賞，真是好地方，是帶狗走路的絕佳地。

還有一兩處臨水的河邊，狗狗們開心的嬉水。

Emily說，北邊還沒去過，去看一下。

走進北邊那個園子，才幾分鐘，忽然發現Freya左腳流血，染紅了腳上的毛。

是被甚麼利器割傷嗎？我回頭去Freya走過的草地尋找，沒發現甚麼，連一棵帶刺的植物都沒有，只是吸血的飛蟲很多，猛烈的撲咬。

我說不要走了，趕緊回去處理傷口，免得感染。

回到Coventry，我跟Emily摁住Freya，Steve用溫水清洗傷口，又用酒精消毒，Emily用手握住Freya的傷口上方五分鐘，然後放開，血似乎不流了。

在路上Emily就查手機資訊，說可能是腳趾頭扯傷，檢查發現果然是，左腳的那個腳趾頭少了一截。

離開時他們三個站在門口台階上，我看著Freya，向她招手：

「Freya bye bye！Freya bye bye！」

她專注的望著我，看著我掩門離去。

Pepper最後兩年，我也是這樣，離開時看著她，喊著：

「Pepper bye bye！Pepper bye bye！」

Pepper也是用充滿感情的眼睛，與臉容，望著我掩門離開。

如今是Freya了。

PS：今天繼續清洗地下室地毯，洗地毯機居然壞了。等九月回來，需要買個新的，200多元。沒有洗地毯機是不行的。

2019年7月29日  星期一

清晨空腹體重60公斤。

在房客耍賴的日子裏，每天憂慮不堪，心裡想，若能逃過此劫，我想退休。

其實已經退休十年，心裡浮現的想退休，是想不再憂慮任何事情，就只是寄情歲月。

我無法駐留，總是侷促，想要從一個地方，逃到另一個地方。

留下來，留下來，不要逃走，是我內心經常的掙扎。

今天刻意去後院燒茶，獨坐一個半小時。

貓咪在前門口，把他喚到後院，他在我腿上，及腳邊，臥著，靜靜地陪伴我一個半小時。

這後院最後一次有歡樂，是貼地陽台完工那年，應該是2017年，當時刻意以慶祝陽台完工為名，邀請老家四人，Steve，Ingo及Pepper來吃飯，Pepper興奮極了，狂吠，奔跑。

現在只有我跟貓咪守著故園，景物與人事對比，我一直有荒謬感。

這個院子，就是我跟Pepper追逐遊戲的地方啊，如今怎麼空寂？

或許以後應該每個禮拜剪一次草，剪過的草坪，清新怡人。

晚上去719，Benny也過來，查看大黑管，他要我把地板挖開，看看大黑管走向，再決定應如何處理。

大黑管若也是廁所drain的排氣管，就不能完全封死。

他也告訴我，220V的電管可以拆除。我還在猶豫是否應該拆除一半，有他指點，接下來的工作應是放心拆除。

晚上Tina傳信息來，問房客搬走的事，一切順利吧？

我告訴她，今天下午我在後院靜坐喝茶一個半小時。

Tina說她已經申請Building Permit，最多21天就能下來，就可以開始裝修了。

她也說，下周要跟會計師談，下個周末要跟Yvonne去Jasper露營，還是紮營在Honeymoon Lake Campground。

我告訴她，8月1日或2日，我將從台灣轉一些錢過來，在我回台灣前，她可以得到我要幫助她的第二筆1萬元。

她好像有點激動，「Thank you Dad！！ You go above and beyond for me. I promise I will make this into a success」

我回答，「Just do your best and leave the rest to God. Self fulfillment is what matters. No matter success or failure」

今天白天在前院除草時，對面身材很好的女子跟我打招呼，過去問她剛換的新屋頂多少錢？

8500！她說。

天哪，好便宜，我也想換屋頂，但是無此預算。

過了一會兒，她拿一張屋頂公司資料給我，背後寫上: referred by Shannon + Matthew Stevenson。

這應該是她們夫婦的名字，Shannon非常特別的是，她總是在她們屋前遠遠的跟我招手，她生了兩個女兒，身材極好，這是第一次我面對面看清她的臉孔。

今年沒錢，不知明年能否換屋頂？這家便宜，要把握，別家都要一萬多。

其實不是沒錢，而是都給了Tina，今年Tina去西班牙拿學位證書，順便旅遊，我幫助她4000元，還有她的車險2600。她決定創業，我拿出21000元幫助她，合計今年支出新台幣60多萬。

年輕時為了打開一條出路，走過煉獄般的日子，我堅決不能讓孩子重走同樣的路，那種無語問蒼天的痛苦，決不可讓孩子重複，否則，我這一生就真正失敗了。

2019年7月9日  星期二

「2025，very good！」，年輕的見習醫生說。

2025是什麼意思？我問。

見習醫生解釋說，最好的是2020，我的2025僅比最好差一點點。

後來Dr. Bhamra親自來檢查，也說very good！

沒料到手術後的左眼恢復得那麼好，也許洋人醫生都這麼說，因為左眼視力還是模糊，紅肉已經變成眼白，但看得出與原來的眼白不是渾然一體。

7月24日手術後，只能閉著雙眼，摸索著在屋裡走動，當時產生一種心理，如果失明，希望天神留我一線視力，讓我可以自理生活。

由於這種心理，現在並不恐懼視力模糊，只要還能看見東西，能夠自理生活，就非常感謝，。

Dr. Bahmra說：10月再見。

10月要做右眼手術。

回到大屋，一進車庫，手機連上WiFi，就叫，是Tina一早九點多來的信息：

「Let me know how your follow up appointment goes today dad !!」

感覺溫暖，Tina記著我是今天做14天回診，全世界有70多億人口，只有Tina記得，我今天去做14天術後回診。

關愛讓人健康、長壽。與世無涉是生命最沉重的負擔。

明天起，要恢復去719，但是大部分拆除已經做完，剩下的不多了。

自從帶貓咪看診後，心中念著，他必須減肥一公斤。以前他要吃treat，充分供應，現在每次只給3顆。

但不能不給，最早，為了訓練貓咪回家，每次他從外面回來，都有treat，以至於有時不給，他就立刻要求出門，出去逛一下，就回來，獲得treat。

從外面回來，就有treat，這是不能改變的。若這個家沒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何須回家？

台灣的牙醫師給了植牙的療程，分三次完成，問題是，完成前，門牙都缺空，直到裝上假牙。今年回台灣，真正要當一個月的無牙客了。

這次把牙弄完，以後減少回台灣的次數與天數。

因為，Hugo離開了，大屋不再有人，我一離開，貓咪必須獨自在大屋生活。

2016年冬天那次，貓咪無法外出，但是現在是夏天，我會打開陽台的玻璃門，但是，一隻貓咪每天由陽台外出，由陽台回家，這樣能夠持續40多天嗎？

我因為渴望靠近Emily與Tina，不願留在台灣，現在又因為貓咪，不願離開大屋。

貓咪生於2011年，若以14年壽命計，他若沒有被coyote吃掉，將於2025年離開這個世界。

到那時，也許，我將不再輕易離開大屋，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還有召喚我去的原因。

2019年7月5日  星期五

今天帶貓咪去看醫生，年度健康檢查。

要從昨天說起，昨天接到社區動物診所的電話留言：Mao的預約時間是明天下午兩點半。

我並沒有預約，但是這家動物診所一年中總是不斷寫電郵及打電話來，提醒要帶貓咪去看這個、看那個，我全部不理會，因為沒有那個錢。

查日記，2016年7月25日曾帶貓咪看診，打了vaccine，效期三年，也許今年需要新打。

於是打電話去確認，會去。

貓咪在午睡，被我叫醒，他跟著我走向門口，把他抱起來，他感覺有點不尋常，塞進汽車時，他立刻掙扎要出來，並開始嚎叫。

一路都嚎叫，似乎每次都這樣。

到了診所停車場，倒是蠻容易把他塞進手提籠，沒甚麼反抗，走去及走進診所時，他一直叫：

「Mao ! Mao !」

櫃台女士笑說：你是在告訴大家你來了嗎？

因為檔案中貓咪的名字是Mao （但是今天醫生要櫃台女士改成Mao-Mi）。

進到看診室，放出來，貓咪躲進櫃子一個方格中。

醫生是個廣東女孩，當我們講述貓的情況時，貓咪圓睜著眼睛，望著我，不再嚎叫，也不再恐懼。

貓咪，及狗，其實很喜歡主人跟別人聊天，他們喜歡參與聊天場合，守在旁邊。

貓咪體重八公斤，胖了，檔案中的第一個紀錄是6公斤，第二個是7公斤。

但是醫生察看了貓咪，稱讚貓咪健康良好。

醫生用一種液狀打蟲藥（Profender Large）塗在貓咪後頸，液體很快被吸收。

我提醒醫生，要打vaccine，她說：去年剛打，要到2021年再打。

去年？

電腦檔案顯示，2018年7月6日貓咪打了兩種預防針。

我竟然完全忘了是去年，以為是2016年7月25日那次，醫生說，那次打的針只管一年，去年打的管三年。

所以2021年要重打Feline Upper Respiratory Vaccine，及Rabies Feline Vaccine（狂犬病疫苗）。

貓咪身上左右各有一個小節子，醫生看了，說是wart，疣子，不要緊。

全部費用210.01元，主要是看診費94.9元，及驅蟲劑四瓶105.1元。

醫生說，寵物店有一種清潔牙齒的treat。去年的醫生是要我帶貓咪去看牙，自己買treat顯然會便宜很多。

回來的路上，貓咪在籠子裡，安安靜靜，不再嚎叫。

回到車庫，他跳到門邊，等著我開門。通常不讓他進車庫，只讓他由大門進家，但他顯然知道車庫的那扇門也可以進家。

回到家，他又像往常一樣，總是親近著我。

2019年6月12日  星期三

凌晨4點25，開門放貓咪出去，一眼瞥見，一隻coyote跑到前院廣場，立即阻止貓咪，同時出門追逐。

Coyote跑開，但似乎毫無恐懼，還從容回頭看我。

Coyote一直在附近，為此憂慮不已。

前幾天地下室Mickey的小貓從後院走掉，她坐在椅子上，對著後院嚎啕大哭，我敲玻璃門，安慰她：妳的貓百分之百會回來，但妳必須一直呼喚他。

我就著籬笆找找，發現她的小貓在鄰居的院子裡。

她攀過籬笆，去抓到小貓，抱著繞路走回來。

六月九日，禮拜天，晚上，忽聽貓咪發威，屋裡竟來了一隻胖乎乎的褐白大貓，大貓很溫馴，想待在屋裡，我抱他出去，他還想進來。

想把大貓留住，設法還給他的主人，但屋裡有貓咪，很難留別的貓，而且，我要怎樣找到大貓的主人呢？

昨天信箱中夾著一張紙條，一隻叫Charlie的貓走丟了。

打電話過去，貓主人立刻開車過來，看了我手機中的照片，說：是他。

我建議他，每天呼喚他的貓。

這兩天，都能聽到那人呼喚：Charlie！

那隻大貓動作遲緩，沒有危機意識，不適合野外，Coyote又在左近，情況不樂觀。

貓咪每天都要外出很多趟，下午看到他在隔壁馬先生以前種菜的那塊低地，那裡雜草叢生，我喚他，他回應我。

傍晚一起在前院坐了一會兒。

每次入夜貓咪在外，都忐忑不已，只有貓咪玩夠了，回來睡覺，我把門關上，一天才真正平安結束。

2019年6月9日  星期日

Emily還是幼兒時，我就暗自秉持一個原則，盡量少單獨帶她。

我的性格會複製在她身上，我的暴虐、激烈、退縮、孤僻。

後來Emily有明顯的退縮個性，可能我的性格還是影響了她。

Tina出生後，因為有姊姊，所以Tina比較不會直接面對我，而是兩個孩子共同面對我。1996年搬家來北國，Tina才4歲，也許，我的性格複製在Tina身上的較少，因此她積極，敢作敢為。

我的性格中好的特徵，有同情心，正直，公平，似乎完全複製在兩個孩子身上。

Pepper來我們家時，我自己還年輕，完全沒有對兩個孩子那樣的警覺，後來Pepper成為一個怯懦、憂鬱的狗，也許，在沒有警覺下，我的性格複製到Pepper身上。

Freya完全外向、好動、任性，渾然未受教養，由於我對Pepper的愧疚，對Freya總是縱容與溺愛。

這十天相處，雖然罵過她，對她毫無影響。她把我剛種的葡萄刨根，我用一塊木頭丟她，她也嘻皮笑臉，覺得好玩。

昨天事情終於變化。

每次我坐在沙發，Freya就會跳上沙發，挨著我坐著。

昨天看「非誠勿擾」，睡著，醒來，發現Freya把我放在門邊，每天需要穿的塑膠拖鞋咬壞了。

勃然大怒，用她咬壞的拖鞋追打她，用拖鞋丟她。

第一次，她害怕了，躲在大餐桌底下。

過了很久，她走出來，我又拿起拖鞋，質問她為什麼咬壞？再丟她，她又鑽入桌底，還鑽到桌底的椅子上，趴在桌底與椅面間的狹小空間，再也不敢出來。

這是第一次，天不怕地不怕的Freya害怕了。

她再也不敢出來，很久很久，我切一些她愛吃的烤豬肉，鑽到桌子底下餵她，吃完，她還是不出來。

後來我離開客廳，貓咪下樓，她才出來。

我的性格也許又開始複製在Freya身上，她第一次顯露害怕與退縮。

這十天，每天帶Freya走路四次，今天照舊走路，至少前兩次，感覺她比較注意我的意思，但是晚上八點的第三次，她又恢復自己拼命向前跑。

Emily從冰島回來，晚上快九點，準備送Freya回去。

把她的東西拿上車，進屋找她，竟然不見蹤影。

她竟然跑到樓上，貓咪在景觀房的大摺疊椅上睡覺，Freya趴在椅子前。

隱約感覺，若我不在場，Freya好像只會靠近貓咪，我一出現，她就會竄跳，要跟貓咪玩耍。

Freya可能智商很高，她知道我去了車庫，於是一溜煙上樓找貓咪，我在屋裡，樓上她是不能去的。

Emily也跟我說過幾次，Freya顯露高智商的事。

Pepper情感豐富，Freya則是聰明不羈。

我的性格複製在Pepper身上太多，讓她退縮、怯懦、憂鬱，而像昨天那樣，讓Freya初次感覺害怕，需要躲起來，是一件新鮮的事，也許，一點點的害怕，讓她的桀傲不馴稍有收斂。

一點點，不能太多。

2019年6月3日  星期一

昨晚把門開縫，又用椅子擋著裡面，不讓Freya跑出去。

今天清晨聽見貓咪叫，回來了。但不知是清晨回來，還是夜裡回來。

下午貓咪下樓，叫喚，Freya反應快，追過去，貓咪逃竄。等我把Freya趕到陽台，回頭發現貓咪已離開大屋。

意識到一件事，由於Freya在這大屋，貓咪可能會永久離開這大屋。

傍晚去前院挖蒲公英，貓咪竟然出現，十分欣喜，跟他在前院坐了大約40分鐘。

貓咪想回家，卻守在門口台階，不敢進屋。

他的肢體語言，充滿恐懼。

貓咪恐懼回家，因為家裡有Freya。

決定加強對Freya的管束，每天把她放在陽台一段時間，看看貓咪能否重回一樓活動。

5月30日晚上去Coventry Hills把Freya接來，31日Emily與Steve去冰島旅遊10天。

Freya已經在大屋四天，本來貓咪跟我睡在一張臥榻上，現在 Freya睡在我腳邊，貓咪只好躲在樓上。

明天起，要多花時間陪伴貓咪。

今天Tina跟Ingo還有一位她們的朋友，一起把從Costco買的floor laminate搬來大屋車庫，因為打折，Tina就買了1000英尺。

Tina敢作敢闖，她已經為創業購買第一批材料了。

2019年5月2日  星期四

4月30日，星期二，Tina由西班牙Mabella經Malaga，飛倫敦，轉機回來。

她們必須凌晨摸黑上路，為了怕她錯過，在她告訴我的出發時間，撥Whatsapp電話過去，第二通才把她吵醒：

「我們還有一個小時才出發」，她睡意濃厚的說。

過一個小時多，再撥，她用文字信息回覆：Dad，我們已經在路上了。

飛機下午3點30到C城，我早已守在Cellphone Parking Lot。

接到她，她說，這一路很驚險，先是到Malaga，找不到還租車鑰匙的信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Ingo要Tina先去機場，他自己腳快。後來趕上。

到了倫敦，護照查驗拖了一個半小時，許多人的飛機無法趕上。

她本來在倫敦有三小時轉機時間，也弄得狼狽不堪。

回來就好。

路上她說，她的腳跟我一樣，冬天凍裂。

5月1日送Rav 4去保養廠，換兩個新輪胎，由於手頭不寬裕，去年只能先換兩個。

後來看修車收據，竟然沒有做保養，只換兩個新輪胎。

去年五月到今年五月，整整一年，只開1800公里。

然而有一輛車，打破坐困的局面。

車子由車廠回來，跟Emily約帶Freya去Nose Hill走路。

天冷，走得倉促，衣服不夠，手凍得紅痛。

Emily說，由於我們家人，Freya喜歡亞洲人，看到亞洲人，都喜歡追過去。

有一回，我回台灣，有一個人，穿了一件跟我夾克很像的衣服，Freya遠遠的追過去，一看不是，很錯愕。

過一會兒，她又忘了，又追上去。

走完路，來到大屋，今天要練習Freya在大屋過夜。

還好我有黃瓜，有半個蘋果，不斷切給Freya吃，她喜歡吃花生醬，我把花生醬抿在左手手掌上，讓她舔食。

她已經不再把貓咪當獵物，而是想跟貓咪玩，但是Freya很粗魯，她的玩，就是打鬥，一靠近貓咪，貓咪就發威，這又會引發Freya亢奮。

但是，若Freya不注意貓咪，牠們可以擦肩而過。

晚上睏倦，11點就寢，Freya來看我多次，因為臥榻等於在地板上，不知Freya的行為如何，我用手護著頭。

凌晨五點醒來，帶Freya出去走路，回來繼續睡，Freya來到臥榻，跟我擠著，也沉沉睡去。

平常跟貓咪擠在一張臥榻上，現在換Freya擠在臥榻上，他們分別跟我擠著、依偎著睡覺，給我很大慰藉。

八點半又帶她去中峽谷。

十點多，送她回去，竟然不肯上車，到了Coventry Emily的家，Freya也流連在外，不想回去。

要離開時，Freya用眼睛看著我，充滿情感，我一喚她，她立刻跳起來要擁抱我。

昨天的sleep over，讓Freya徹底知道，她多了我這樣一位親人。

自從2014年家破後，我的整個人變了，人生只剩下晦暗與等待結束，30日把Tina接回來，1日接Freya來大屋過夜，都是意想不到的家人生活的增添，或補綴。

必須努力撐著，要是現在死去，30年後，Tina中年，她將記不得我長甚麼樣子。

撐著，或許還有許多寶貴的生命補綴，最終又湊成一個多出的篇章。

今天的大事是完成報稅，前幾天下載的報稅軟體，竟然已是舊版，新版下載不成功。後來發現，不能點選自然人憑證報稅，要點選windows離線報稅，安裝後，還是跟往年一樣，用自然人憑證簽入，最後上傳，比往年稍有不順，但總體還算是順利。

2019年3月30日   星期六

昨天的大事是Emily帶Freya來大屋，讓她與貓咪練習相處。

Emily將於五月底跟Steve去冰島旅遊，我要她們把Freya送來我這兒。

Freya已經認識我，問題是，她是個過動的Husky犬，會攻擊貓咪。

先去Nose Hill走路，約下午四點半，來到大屋，貓咪臥在family room的沙發上，Freya很久都沒發現，等發現，她立刻衝向貓咪。

我們立刻抓住她，Emily說，不妙，她的動作像是發現兔子。

貓咪比以前鎮定，一直臥著。

我們抓著Freya，讓她靠近貓咪，最後我把貓咪抱住，Emily拉住Freya的項圈，但是，當Freya過度靠近，貓咪暴起，反擊Freya，並且逃竄到樓上。

這樣不行，不能浪費時間，我說。

牽著Freya上樓，貓咪躲在Loft一張塑膠椅下。

還是努力拉著Freya，盡量讓她靠近貓咪，Freya往地上一趴，Emily驚喜的說：這是在玩！

確實跟在family room不同，可能因為我後來讓Emily坐在貓咪旁邊，跟貓咪玩，讓Freya意識到，貓咪不是一隻可以追咬的小獵物。

總共耗時一個多小時，看起來，Freya的肢體語言已經是想要跟貓咪玩，而非撲咬。

問題是，貓咪不會讓Freya靠近，一旦靠近，貓咪會奮起反擊，那會激起Freya的打鬥意志。

讓Emily帶Freya回去，下次再試。

昨天沒做體能功課。

今天的體能功課：

伏地挺身80下，仰臥起坐160下，原地蹲立160下，前抬腿、側抬腿、旋抬腿左右各25下，馬步正拳60下，跳繩800下。

不知何故，現在做原地蹲立有點吃力，下盤是我體格上的優勢，仰臥起坐與原地蹲立都是強項，最差的手部肌肉，伏地挺身是唯一的弱項。

跳繩進步100下，希望四月中旬左右回到1200下，看看今年要不要上1500下。

今天另一件大事是去Deerfoot City那邊的Rogers，新開帳戶，把手機號碼歸在自己名下，這是2014年分產分家沒分的小項目。

本來還有一個小項目，TD的credit line，但在去年回台灣前，竟然輕易取消了。

今天溫暖，明天起，本來應有六個冷天，變成只有三個。

2019年1月6日  星期日

今天上台北，很勇敢，在捷運大橋頭站下車，比在台北轉運站下車少走很多路，台北捷運已成網路，只要走進去，可以連結到很遠的地方。

在南京三民站下，沿三民路往北，一路感覺很好，路寬，車輛少，似乎是住家好地方。

11點半到龍美園餐廳，約翰已經訂位，五個人，小龍也來。

小龍是從青島趕回來，自從弟弟去世後，跟小龍有比較多接觸，老家已經快凋零殆盡，如無意外，我們這一脈將絕後，這也是這一兩年，每次回來，妹妹都積極跟我見上一面的原因。

小龍路上塞車，又難尋停車位，到得較晚，今天他比較話多。

妹妹竟然提議，下次回來，我們大家去旅遊。

約翰點的菜，他似乎很享受食物。

我給自己設定的生活，是低成本、低耗能，極簡生活，要是跟朋友見面，我想的，是能否找個山林野外去健走，一起走路，不要一起吃喝，最好背著糧食，背著水，在野外走完路，吃完糧食，就回來。不過約翰說他喜歡露營，曾有一個露營車。也許以後邀他來北國露營。

本來打算這次我結帳，最後還是讓妹妹結了。

結束後坐小龍的車，他送我到新竹，自己再回龍潭，繞一大圈。

我是故意的，因為在車上的一個小時，可以聊天。但是一上車，我就昏沉欲睡，還好小龍沒有發覺，一路都跟我聊。

回到高樓，又去睡了一覺，晚上六點起來。

明天再去牙醫診所，讓周醫師檢查一下牙齒手術結果，之後的一整天，要擦窗戶，做打掃屋子的收尾，後天晚上上飛機。

2018年12月14日  星期五

下午的睡眠中，夢到貓咪。

場景是老家台貿十村68號，院子的門是紅色的，沒有關，貓咪由外探頭，我在屋裏，立刻躍起外出。

「貓咪！」

他縮回去，但，旁邊一隻狗雀躍撲我，感覺像是Pepper，卻不是薩摩耶犬，是一隻普通的狗。

貓咪退出門外，又從另一個牆洞探進前院，進來看我。

「貓咪！….貓~咪~」，我叫他。

他的樣子變了，臉變得陌生，但是是他。

「貓咪！」

叫喚他，要把他叫過來。

醒了。

想念貓咪。

2018年12月14日  星期五

12月11日，去辦了手機由3G升級為4G。

12月12日晚上選車位，原來的籤給了陳教授，他的籤是全社區倒數第二輪，已無甚可選，選了B3一個最裡面的角落車位。

12月13日又去NOVA，還是沒買printer server，因為看到標示：printer server不支援掃描功能。我現在壞掉的那個printer server支援，但是友訊已經停產。

13日晚上去做復健，不知何故，工作的護理師態度很不好，我拉頸後會頭暈想嘔吐，所以想尋找適合我的磅數，她卻堅持：我們醫療不能這樣。

她是一個還不成熟的年輕女孩，還只照著教科書作業。

時差尚未恢復，晚上八九點就坐著睡著，清晨三四點醒來。

今天早上走完水源市場，去綠地遠端的一個小生態菜園，那裏用竹子搭了圍牆，有個小小的所謂生態水池。

這次把車賣了，要是還有車，已經開始去爸媽的墓園工作。

以前媽媽去世前，我其實有所覺，趕著帶Emily與Tina去榮總看她，還記得，Emily用手撫摸媽媽的手，媽媽吃了一驚，問：這是誰的手，這麼冰涼？

爸爸去世於2013年，在那之前的日子，每次回來，都密集去看他，其實也去看弟弟。

這幾年，每次回來，主要工作就是去維護爸媽的墓園，因為感覺，終止之日快了。

終於，這次把車賣了，不再能去墓園工作，明年春雨，野樹與雜草將重新長到走道上，後年，2020年，爸媽的墓園將重新被掩沒。

千里送行，終須一別。維護墓園的工作，終於停止。

因為，我自己的生命，走到一個新的開端，是通往結束的開端。

人生有很多責任，每個責任，都像一扇門，讓人勇敢的走出去，隨著不去墓園，我在台灣的最後一扇門，已經關上。

天地有很多樂章，終有一天，所有的樂章，都會戛然而止。

2018年11月20日   星期二

昨天Tina傳訊，問我眼睛如何，她可以幫我安排到下周一的檢查。

今天傳訊，安排到了，下周一上午9點40。

不知不覺，到了Tina開始照顧我的境地。

上午陽光陰明不定，下午突然決定，先去中峽谷看看雪地的情況。

11月4日Emily帶著我們，把Pepper的骨灰撒在中峽谷的一棵小樹下，第二天去看，發現骨灰凝結在地上，決定幫Pepper覆土，但是當天沒有立即做，次日大雪。

之後雪融兩三次，每次等到可能峽谷無雪，準備動身，幾小時內，立刻天降大雪。

這一波三四天，雖在零上，氣溫已經低下，路面雖露，堅冰不去。

再也不能等了，再等，就必須等到明年四月。

著裝，去中峽谷，一路驚訝，草地都露出來，沒有甚麼雪。

中峽谷的雪一畦一畦，Pepper樹下，骨灰又現，跟之前一樣，凝結在地上。

「Pepper！Pepper！」，喊了幾聲。

立刻回頭，回到大屋，準備一桶土，一把鏟子，土是乾枯花盆內的土，加水攪拌，讓土由乾粉狀變成黏狀。

再去中峽谷，親手為pepper骨灰覆土，又反覆拍照，日後這樹林變貌，小樹不再，或小樹所在地變成眾多樹林，希望照片能讓我定位Pepper骨灰所在。

輕輕喊著：「Pepper！Pepper！爸爸回去了」

轉身走出峽谷，屢屢回首。

爬上來的峭壁，現在已經有木梯，以前由那裏爬上來時，都讓Pepper打頭，讓她拉我上來。

天色轉陰，也許冰雪又至，但已為Pepper覆土，她終於長眠在這片生前常來的峽谷。

我要做個木牌，刻上Pepper的名字，立在小樹前。

今後，中峽谷的小樹，將是一個吸引我常來看望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我自己的足跡，在這片土地永遠消失。

2018年11月4日   星期日

今天回復冬令時間，時鐘回撥一小時。

去年今日，Pepper去世，匆匆一年，早早Emily就約了大家，今天去撒Pepper的骨灰，本來四五月雪融後要做，因為不忍，一直沒做。

上午十點，大家陸續來到大屋，Emily，Steve，Tina，Ingrid，還有Freya。

先是用四個小容器分裝一些Pepper的骨灰，兩個是Emily準備的小玻璃罐，兩個是上次Angeles結婚喜宴上裝糖果的小小心型金屬盒，四盒，我們老家四人一人一盒。

然後去附近Pepper熟悉的樹林綠地，我捧著Pepper的照片。

一切都由Emily決定，我不知她會選擇哪裡，大家過橋，去中峽谷，那裏是Hawkwood，是Steve與Emily帶Pepper常去的地方。

下到谷底，Emily選了一棵獨立的小樹，開始灑骨灰。

老家四人都撒了一些。

「希望等一下下雪」，Emily說。

「應該下雨，下雪只是覆蓋」，我說。

我拍了小樹的照片，希望不要忘記是哪一棵。

當時天氣還好，下午三點，竟然下起雨來，短短的一陣，應該是老天有意，讓Pepper的骨灰回歸大地。

之後我邀大家去Superstore一家新開的越南店，因為有Freya，Steve決定帶Freya在Pepper生前經常走路的中峽谷轉兩圈，直接帶她回家。

其餘人去了越南店，那地方原來是一家中國餐館，大概生意不好，收了。

PS：Tina看了新裝修的小浴室，盛讚好漂亮，說她喜歡的浴室，就是這樣子。得到她的盛讚，忽然我想，乾脆主臥浴室也花錢做。

2018年11月3日   星期六

昨天Emily約我去Nose Hill跟Freya走路。

風很大，零下2C，非常冷，臉頰都凍僵，講話困難。

Freya若跑遠，我現在一叫，她就回頭，因為她已經把我跟食物連到一起，一路上，她一直跟我要吃的，我也忍不住一直餵她。

有Pepper的經驗教訓，現在對Freya變成縱容溺愛。小時候我們對貓狗，都以為要打，讓牠們學會規矩，我也這樣對Pepper，現在懊悔不已。

現在新的理解是，貓跟狗都愛我們如家人，牠們愛我們，甚過我們愛牠們。

人生很短，短短的緣分，必須珍惜，必須珍愛牠們，讓牠們短短的一生，充滿幸福。

在Pepper身上留下的遺憾，轉嫁到對Freya深深的溺愛，雖然這個小傢伙不懂，現在她只知道這個阿公有很多食物。

跟Emily談到Tina想2020年在719開個咖啡店，以為Emily沒興趣，沒想到Emily有，她想跟Tina合開。

「不曉得地方夠不夠大？我想擺一兩桌讓人邊喝咖啡，邊玩遊戲」，她說。

據我所知，好像Tina想自己開，其實，兩人合開，比較好，但是她們兩人一定意見不合。

去Beacon Hill銀行，之後去Home Depot，查看能否買到裝修浴室的器材。

今晨貓咪五點鐘才叫喚，放他出去，順便查看放在前院的貓食，沒動，兩個晚上了，表示Charlie沒有再來過。

睡不著，起來看書，現在唯一維持的，是語文功課，及跟電腦下圍棋，這樣的大腦刺激不夠，需要再增加環境刺激。

Hugo開始長途開夜車往返E城後，一般都在清晨四點半至五點回來，今天七點才回來。

「北邊大雪，高速公路關閉三小時」，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