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Emily與Tina的浴室門拆下來,除鈣,用漂白水清洗。
漂白水咬得我的手好痛。
她們浴缸的水龍頭壞了,要換一個Diverter,有空要試試。
或許明年,或許後年,幫她們換個新浴缸。
測試房子外牆的水龍頭,關上水龍頭,水還是不停的流,一定是管子在牆裡破了。
冬天時未能及時打開外牆,關上內牆。
主臥衛浴的排水幹管似乎漏水。
三樓陽台必須油漆,已經開始乾裂了。
把Emily與Tina的浴室門拆下來,除鈣,用漂白水清洗。
漂白水咬得我的手好痛。
她們浴缸的水龍頭壞了,要換一個Diverter,有空要試試。
或許明年,或許後年,幫她們換個新浴缸。
測試房子外牆的水龍頭,關上水龍頭,水還是不停的流,一定是管子在牆裡破了。
冬天時未能及時打開外牆,關上內牆。
主臥衛浴的排水幹管似乎漏水。
三樓陽台必須油漆,已經開始乾裂了。
禮拜一晚上,幫魚缸第二次換水。
連換兩次,等於換掉四分之三的水,魚兒似乎變活潑了,互相追逐。
發現一條幼魚,撈起來,放進幼魚網中,它一直躲在網底角落,原先那條,大搖大擺的游來游去。
生於安樂的人,比較有自信。
魚似乎也是這樣。
Emily與Tina昨天乘小飛機抵達jungle,將在jungle lodge住三個晚上,白天划canoe去看印地安部落。
我忽然對她們深入jungle感到擔憂,在與文明隔絕的三天中,希望一切都仍然是文明的。
我剛剛見證了一個奇蹟嗎?
Emily去秘魯前,請我幫她照顧魚缸裡的魚。
會有那一缸魚,其實跟去年Tina做雲霄飛車有關。
Tina去年做雲霄飛車時,我跟她去買了一些魚缸裏的裝飾,枯木、城堡廢墟等。
雲霄飛車的功課結束後,Emily捨不得那些裝飾,就用自己的錢,買了一個魚缸,說好,Tina出錢買魚,之後兩人輪流照顧魚缸。
之後,魚買了,Tina該出的錢,好像不了了之,而魚缸,從此只有Emily一個人照顧。
她每個禮拜換一次水,每次看她小小的人兒,提著重重的一桶水,我都於心不忍,但是,我很少幫她提水。
去秘魯前,Emily教我如何換魚缸的水。
她走後的第一個禮拜二,我換了水。
但是,我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魚缸裡有個魚苗的方網,裡面有一條米粒大小的小魚,Emily換水時,都小心周理那個魚苗的方網。
我換完水,那個網子歪歪斜斜的掛著,網子與網框分開了。
禮拜五晚上有客人,客人走時,圍觀魚缸,奇怪方網裡怎麼是空的?
客人跟我找了半天,找到了----小魚鑽進網子與網框間的縫隙,被夾在那裡,淹死了!
我有點氣餒,怎麼就養死一條?
禮拜六一整天,死掉的小魚都被夾在那裡,似乎有點decay,我想,我該在它腐爛前把它撈出來。
今天餵魚時,忐忑的數著魚。
天快黑時,再去餵魚,一眼瞥見,魚苗方網裡,出現一條小魚。
我像被人猛力衝撞一般:那裡來的?
仔細察看,一條小魚活力充沛的游著。
那個夾在縫中的魚屍,不見了!
是一個奇蹟在我面前嗎?
也許,天神用一個奇蹟對我傳達某個信息。
那個信息應該是:Be humble,be cautious,be with sympathy.
「面向危險」,是我年輕時就建立的觀點。
我深信,在未來某個時間點上,一定會有一場大災難降臨。
於是,備戰備荒,變成我的性格特質。
人生不同階段上的不同危險,都曾讓我寢食難安。
在德國留學時,新聞中讀到,德國政府有一種作法:下令外國人24小時離境!
知道之後,每次放學回來,開信箱時,都戰戰兢兢,深怕在信箱中發現一封「24小時離境」的通知。
雖然,感知危險的本能不變,但是在歲月中,我慢慢改變成,對某些危險,不敢面對。
對大部分的危險,我還是劍及履及,例如三年前,健檢發現膽固醇過高,一年後,我就讓它恢復正常。
今年四月下旬,健檢發現膽固醇又高起來,而且過重。
我用六個禮拜,讓自己減重八公斤。
然而,對足以撼動我生涯規劃的危險,我變得像鴕鳥一樣。
這兩年來,一直在為2008年準備。
準備,卻不敢面對。
昨天,上網面對。
當看到「Decision made」時,一瞬間,我變得非常虛弱。
我的虛弱還來不及完成,點進去,就看到:「Approved on July 18」。
美麗的夏天,今日與昨日並無不同。
對我,今日與昨日,卻是不同的世界。
Zwischen Gestern und Heute hat sich eine Welt lautlos verändert.
今天去了一趟E城,奔馳在長滿豔黃Canola的草原。
去,是為了解決問題。
3204樓下是一位韓國女士賣醫療床,樓上是她女兒作英語教學,兩人從來沒有問題。
3224樓下是兩個年輕洋女孩開Pilates,也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3224樓上的兩個房客。一個是韓國夫婦,開藝術班,另一個是德裔先生與韓國太太,開音樂班,兩個房客能力都很差,態度都很不好。
他們經常發生的問題當中,有一個是室內溫度。
去年請人在在牆上裝了個thermostat的盒子,調好溫度後,鎖起來,今年盒子掉下來了,他們都沒辦法。
檢查後,發現是安裝的人用錯螺絲,那是1/2吋的dry wall,必須用空心牆的膨脹螺絲,卻用了實心牆膨脹螺絲,把牆壁弄破了。
另外,天花板去年漏水,拿掉三塊ceiling panel,根據合約,那是房客自己的responsibility,他們卻無能力。
幸好不遠處有一家Rona,買了一箱ceiling panel,送三塊給韓國女人,她竟然說,不會安裝,也沒有地方收納三塊panel。
很難想像,世界上有這樣的人,沒有意願及能力解決自己的問題,只想作別人的負擔。
幫她們把三塊panel切好,裝上天花板,韓國女人出來,大為驚奇,她覺得,裝天花板panel,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我用兩翼很長的膨脹螺絲,另加一個墊片,就著牆上的破洞,把thermostat裝回牆上。
奔馳六百公里,只為安放三塊天花板panel,及安裝從牆上掉落的thermostat!
六百公里只為牆,雖然如此,解決了問題,還是感到輕鬆愉快。
陳先生是退休的企業家,兄弟姊妹分別在德國與北美,他弟弟在Water Valley有塊荒地,13英畝。
上回他們邀我去看荒地,我欣然而去。
荒地是坡地,往下走,是小紅鹿河,很潮濕,長滿森林,地上是苔蘚,蚊子很多。
陳先生的弟弟也喜愛荒地,他說:荒地是他逃離人群的地方。
聽到「逃離人群」四個字,我很意外。
他弟弟的性格,是隱士,修行者,與環保人士,我卻不是,我是墾荒打獵的人,我殺生、砍樹,他弟弟不會。
隱士與獵人,卻都喜愛荒地。
今天陳先生請吃飯,他住在downtown河邊高樓的豪宅,景觀很好。
一進大樓,Tina就很喜歡。
2800多平方英尺,高樓兩面河景,弓河一覽無遺,遠處可見落磯山。
客人就是上回去常家的那幾位,話題是美食、高爾夫球與Las Vegas。
在這場合,我的存在,是天大的荒謬。
北國12年,彷彿大夢一場,荒地,高樓,都只是夢景。
我在夢中過了多年不屬於我的生活。
也就在今年,該是夢境結束的時候,等我醒來,黃粱已熟,天色向晚,人生過半。
我該讓自己充滿感謝。
早上看到future shop的廣告:Wii Fit!限量供應!
立刻動身,九點半,已經排長龍,我排第12個。
10點鐘門開了,店員邊放人邊數人頭。
我衝向櫃臺,幸運的領到一個,結帳時,聽到店員對被檔在外面的人說:Sorry!我們只有19個,已經賣完了!
下午Nini來,跟Tina一起把Wii Fit裝起來,可以work!
明天Tina與Lora兩個小女生要騎腳踏車去露營。
我說服Tina,放棄McLean Creek,改去K鄉的Elkwood。
下午把我腳踏車的坐墊換到Tina車上,又拆下後座的架子,卻無法安裝----沒有適當尺寸的螺帽。
翻來覆去,在零件盒裡尋找。
總算挑出兩根有螺帽的細螺絲,裝上後,加墊片,各鎖了兩個螺帽。
那年在去烏鴉巢的路上,我的後座螺帽脫落,後座架鬆了。在那日暮的落磯山荒野,感覺窮途末路,大難當頭。
由K村路口到Elkwood,大約35公里,但願,小小的螺帽,能緊緊的守護著Tina的腳踏車。
初夏的味道瀰漫,到處有青少年,騎腳踏車,打球,玩耍。
Tina今晚去同學家sleep-over。
Emily還在修課、考試。她說唸完這個暑修,就要申請雙主修。
去秘魯旅遊,必須打預防針。
她們今天打了兩針預防針(一針是A型肝炎),還拿了霍亂的處方箋,明天要去打yellow fever。
這趟秘魯之旅,是她們,也是我這一生的重大旅遊。
兩人同行,全部花費超過NTD 30萬。
我將鼓勵她們明年再做大型旅遊。
4503又被人塗鴉,明天去油漆。很不想動,還不想開工。
文教協會的辦公室沒電,前天幫他們解決,原來是總開關被人拉掉。
傍晚買了blood meal,灑在花圃,兔子應該不會來了。
小紫花冒得滿園,希望它們盛開。
今年提早來到草原,一切尚稱順利。
17日禮拜二,上午見律師,把一干證件作certify,下午投郵。
無論如何,屬於我的部分已經做完,心情感到輕鬆。
投郵完畢,暑假就開始了。
第一件事,是趕著翻譯,連兩天,翻完兩篇,還不錯,可以去吃很多次大餐了,準備這禮拜六就去。
今年找人幫草皮通空氣,效果神奇,草綠得像地毯。
蹲在地上,用刀剜蒲公英,剜了兩三天,滿地的蒲公英都不見了。
小紫花今年回來得早,第一朵已經迎風招展。
兔子更大膽了,坐著看我剜蒲公英,我跳起來追逐,才發現,人類是追不到兔子的。
灌了兩個大型軟體,似乎都能跑,非常喜悅,嚮往著學習新的功課。
Emily與Tina已經報名去秘魯旅遊,要看馬丘比丘,還要去亞瑪遜河的lodge住三個晚上,划dugout獨木舟,看印地安部落。
今天帶Pepper去散步,她抓到一隻老鼠,我一喝,她就鬆口。
黑黑的老鼠逃走了,看起來柔軟多汁,應該很好吃。
今年暑假,似乎是快樂的。
飛機落在草原,已過午夜,機場,竟然人潮鼎沸,商店都開著。
天很冷,我瑟縮著。
Pepper在門後迎我,嗷嗷的叫,又尿失禁。
Emily與Tina也來迎我。
Tina有考試,先去睡了,Emily給我看她的文章,發表在大學的文學期刊上。
「蒲公英之死」。
匆匆看一遍,悲傷起來,怎麼淡泊的文字,蘊藏著那麼深沈的悲傷?
今天一早起來,隔著大窗,看前後院的草,今年請人通過空氣,竟然長成一片青綠,像柔軟的地毯。
白天去銀行繳了錢,領了機票,照了相。
下午,Tina與同學把 Wii裝起來,同學走後,Emily也下來,她們一一試片,打拳擊,打網球,打棒球,非常開心,也邀我打了一局網球。
晚上Emily邀我坐下來看Golden Compass,好雄偉的畫面,北極熊的威猛躍出銀幕。
Emily上樓後,Tina又獨自玩賽車,沒想到,她喜歡賽車。
六月的草原,瀰漫著暴雷雨的壓力,而天色,在十點一刻後,慢慢黑下來。
這幾天,開始洗冷水澡,也睡起硬板床。
昨晚,在客廳地板上睡著,醒來,凌晨兩點。
前天體重降到62公斤,今天又往上彈。
暑假來了,要把體重壓到58公斤。
我將慢慢回到年輕的時候。
我的世界,卻永遠不同了。
「樓角高挑勸學鐘,莘莘櫛沐大度風,
讀書恨未博覽徧,蹇蹇忽驚又年終;」
大學時辦的最後一場活動,是歡送畢業生,我把這首詩印在海報上。
那首詩的最後兩句是:
「今宵強把銀釭照,萬里江山待寄蹤」
時候到了,匆忙整理檔案,檢查行李,該出門了。
我要走入的,不是萬里江山,是夜晚的煙雨濛濛。
一艘海釣船,在釣魚台海域被日艦撞沈,十六名船員落水獲救。
台灣海巡署派台中艦、基隆和星艦前往,「但在距釣魚台九浬處遭日本巡視船阻擋,只好作罷。」
台人怯懦,屢試不爽!
兩年前,韓國人保衛獨島,民船將自己綁在日艦上,纏鬥,打算將日艦拖回韓國,日艦遂逃。
中共當局嚴厲譴責日本。
台灣當局懦不敢言,卻說:海釣船越界,將受處罰。
美國當年將釣魚台交給日本,聲明:交的是管理權,與主權無關。
今天報載,日本人已經向聯合國申請,將釣魚台畫入日本國界。
當年, 郝柏村 先生擬派特種部隊,登釣魚台,爆破日本人搶建的燈塔,李登輝不准。
李登輝說:釣魚台是日本的!
當年,剛當上公職,忽聞中央指示:所有公職人員,一律上保釣船,前往釣魚台!
我收拾收拾,準備前往。
後來才知,是志願。
我沒去,但在地方辦了個保釣遊行,事起倉促,未及於規定時間前申請集會遊行,我赴警察局,親自送件,坐等,不久,局長批可。
漁會總幹事派出他們的大戰車,可惜聯繫失誤,戰車沒找到我們。
釣魚台,終究蒙塵。
21世紀炎黃子孫的使命,是早日消滅台獨。
消滅台獨之後,才可能收回釣魚台。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
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姚。」
將來,要在台灣建立太平洋艦隊,東向巡弋,不讓日本人窺我海疆。
做完一個審查,親自送走,又申請了新的停車證,也幫父親買了六支筆,回到辦公室,突然,一陣今晚無事的輕鬆。 信箱每天湧入垃圾郵件,都立刻殺掉。 三月下旬,一封亂碼的信,引起我的注意,因為寄件人的信箱是教育機構。點了簡體字的編碼轉換,信件出現了,是一位西安的科研工作者,來問我幾個問題。 一個月後,我才回信。 這幾天,又收到他的來信,改口稱我老師。 原來,他是一位博士生,有一些方向上的困難。感覺,他希望我給他一些幫助。 我該怎樣幫他呢?我該告訴他,我剛剛啟動的一個工作嗎? 上個禮拜,一個年輕人突然跟我談,希望我當他的博士指導老師。 我告訴他,我2010或2011年要退休了,只剩下兩年,最多三年,時間太短了。 昨天他還是又來了,我給他幾篇東西,要他看看。 怎麼辦呢?只剩兩年、三年,行嗎? 這幾年來,一心只想歸去荒地,不知不覺,專業退步很兇。 已是燈油枯盡,還有人來借光,非常意外。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我的生命蕭蕭而下,這個世界,生命的江水,卻仍然滾滾而流。
有時候,不知不覺,我把自己活得很低落。
為了拯救自己,我會像烏龜一樣,意識內縮,躲進軀殼的深層,做靈魂自我修補。
過去這段時間,我在做自我修補。
通常外觀無痕,但這次,我同時做減重,五月初以來,體重由70公斤,降到64公斤。
六月的第一個禮拜,做著激烈的64公斤爭奪戰,三次降為63.8,但隨即又彈回64。
終於,今天早上,盥洗後、進食前的體重63.5公斤。
這次打算減到60公斤,回到我年輕時的體重。
這次減重,發現,人只需要很少的食物,大約正常進食量的四分之一,就能維生。
另一個發現,讓我困惑:既然只需要一點點食物,為何大腦總是發出飢餓指令,讓人渴望食物?
熊族在冬天來臨前,會拼命進食,儲存脂肪,準備過冬。
是否遠古人類,中年以後,覓食不易,於是讓自己發胖,準備困難時期?
PS:今天得到三個免費的粽子,我吃了其中一個,明天----大概又會回到64公斤。
上禮拜更換濾水器的濾心,查看記錄,上次全面更換,竟然是2005年,三年了!
我的時間感覺,似乎只有一年。
發現有個接頭變形,漏水,多次重裝,還是漏。
找到濾水器製造商的地址,去買零件,回來竟然裝不上,把變形接頭裝回去,竟然不漏了。
換過五道濾心後,水質變好,懸浮值只有6 ppm,過濾前是125 ppm。
對於三年沒換濾心,耿耿於懷。
弟弟明天要動心臟手術,若成功,就等著換心。
我要早起趕過去。
今天檢視床頭鬧鐘,電池都沒電了,有一個鬧鐘,電池洩漏,已經腐蝕。
上次什麼時候換的呢?
為什麼,恍如昨日的事,都是兩三年前?
我腦中的時間座標,已經徹底變形。
或許,我真的已活在另一個時空。
只是,我卻不知天上宮闕,今夕何年?
四川大地震,中共總理溫家寶在一小時之內,就坐上飛機,直飛災區。
觀看新聞影片,有幾點值得注意:
學校與醫院都倒塌。
在日據時代,台灣的學校是避難所,因為學校比一般建築更堅固。
國務院搬到災區,觀感不錯,救災效能不知是否較好?
中共解放軍徒手挖掘,連圓鍬都沒有。
解放軍兩天要行進 一百公里 ,前進災區,速度驚人,但是,辛苦整建的陸航團呢?為何不見直昇機?三萬解放軍等待租用民航機,那,怎樣跨海攻打台灣?
台灣921大地震得到的經驗:飲水、毛毯、屍袋、婦女衛生棉是災區最需要的四項物資,中共似乎還不知道。
中共必然不會接受國際救災隊伍的進入,表示,他們還是十分閉塞,或者可說,他們還是十分自卑。
華中雪災,四川地震,兩次大規模災難,對崛起的中國,有正面幫助。
成功的人很多,願意坐在我對面,跟我說說的人很少。
她坐在我對面,生動的講述她去大陸創業的事,我第一次發現,她的一些語法,甚至動作,有點男性化。
是去大陸這幾年的新習慣?我無法確認。
她說上次見面,是2002年。好快,六年了。
我對大陸,並不熟悉,但是感覺,她們的創業,一開始,就在很高的起點,投石問路階段,都有官方人員陪同。
她的事業,算是演藝事業嗎?
她很有名嗎?
因為她溜出一句說:「我犯不著用二十年名聲,來幫你們背書」。
我對她的認識,其實是一片空白。
甚至,她為何能做一個成功的人?我只能默然多聽,拼湊圖像,卻不瞭解。
我希望,Tina將來能像她,憑自身的能力,遨遊在人際社會的上層。
2005年,她們的創業失敗了,收了。
「報紙登得很大!」她說。
我輕聲的說:「我沒注意到。」
但是,她個人,似乎還是成功的,她買了房子,也買下兩個店面,生活無虞。
我們整整聊了三個小時,應該說,我整整聽了三個小時。
我找著空檔,告訴她,我退休後,要去墾荒,她只是淡淡的說:「你很像洋人」,沒有追問。
她是那家五星級飯店的會員,我建議她:「寧可當健身俱樂部的會員。」
結帳出來,她說:「晚上有個發表會,可以看到許多名人貴婦,跟表演」。
她說:「我有一張票,可以讓給你。」
我稱謝,告辭。
轉身,我又回到會場,去看我感興趣的東西:那些機器,那些機器人。
晚上八點,回到高樓,接到她的電話:「我擔心你沒吃到晚餐。」
要掛電話時,她說:「等一下,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其實,以前在山上剛認識你,就想對你說。」
我靜靜的聽。
她說:「你太憂鬱了,你很少有笑容。」
她說:「今天聽了你的計畫,我想對你說:放寬心一點。」
鹿橋寫過一本著作:未央歌,寫的是抗戰時期,西南聯大年輕學子的故事。
每個時代,都有一群年輕人,熱烈的投身一場際遇,在他∕她們的生命,留下最深、最美的回憶。
我的身邊,就進行著這樣一個故事。
過去這一年來,一群年輕學生,廢寢忘食的打造一輛油電車,全亞洲的第一輛,它的動力與傳動型態,也可能是全世界第一輛。
他們分兩大群組,機械組,與電控組,還有一些人文學院的女生。
上上禮拜六校慶中,車輛揭幕,校長也來了。
但是車子的進度是落後的,他們正廢寢忘食的工作著。
昨晚懸空試車,後輪扭力分配不佳,一個輪子轉,一個不轉。
他們讓兩個幫浦的油合流,送給後輪。
油是很刁滑的東西,哪裡阻力大,它們就不去。
試車,只有一個輪子會轉。
但是,年輕人故意設計成這樣,因為會自動產生差速。
還有,油系統裡的氣泡嚴重,他們問我,我說:只能開個口,耐心的讓油循環流動,讓氣泡浮出。
今天吃完晚飯,回來的路上,在圖書館前廣場,看到他們正拱月般拱著那車。
車輛出來了!有一種驚喜。
車子試跑了!繞著楊英風的雕塑,呼嚕呼嚕的跑,安東尼當駕駛,車子毫無問題的轉著圈子,扭力分配,自動產生差速成功了!!
我注意到,車子有可能跑得很快,像賽車一樣。
一個漂亮美眉走過來,對安東尼說:我看過你上電視,這就是你們的車嗎?
每次我都默數,每次都有至少15人,機械與電控的兩組年輕人,每次都全員到齊。
設計資料顯示,他們可以打敗去年的世界冠軍,加拿大的MacGill大學。
還記得去年的豪語:打敗MacGill!
然而,進度上,他們今年趕不及參賽了,也沒有募到參賽的錢。
機械組的年輕人,全部是我實驗室的,這一年來,他們盡瘁在設計與製造這輛車上。以致於,他們自己的學業都押上了。
我不知道,這一段神奇的際遇,將在他們身上,以及心中如何結束?
但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們十幾個年輕人,悄悄的攻上了世界的顛峰。
一九八零年代,我在巴黎一處景點,看到許多羅馬帝國時代的墓碑。
據說,著名的墓碑:「我將再起」,也在其中。
墓碑仍在,誓言再起的羅馬人,卻長眠不起。
忘了哪一年,老布希總統競選連任,情勢不佳。
雖然他打贏沙漠風暴,但是美國經濟困頓,克林頓勢力崛起。
老布希環美競選旅行,投票前,回到華盛頓,最後一次公開演講,他在向晚的天空下,說:I will come back.
我在電視上看到那一幕,覺得悲傷。
我知道,天黑以後,他將從舞台退去。
十一篇的急件做完,高樓遠空,天色已暮。
黑下來的天空,依稀像那年老布希演講時,背後的天空。
天黑以後,彷彿我生命中的什麼,也漸漸褪去。
四月十九日,歐洲支持中國大陸的華人,將同步舉行示威遊行,抗議西方媒體在這次西藏事件中的造假。
西方媒體有政治立場,是大家習知,但是西方媒體像共產國家的新聞媒體一樣,從事造假與宣傳,則是這次西藏事件才被人知道。
西藏事件發生後,西方媒體立刻瘋狂報導,攻擊中共。
後來人們發現,西方媒體用了許多造假的資料。
例如,一個被暴民打傷的漢族小孩,被武警救回,西方媒體拍了照片,說,那個小孩是被武警逮捕的善良百姓。
後來有一些西方觀光客披露,親眼目睹西藏暴民打砸搶殺,西方媒體又公布一張照片,說,那些暴民,其實是中共武警假扮。
照片很快又被拆穿,那張照片是多年前,武警支援拍電影的鏡頭。
現在中國大陸流行一句網語:做人不能太CNN。
早在美國侵略伊拉克那年,我就不再看CNN。
我沒法忍受謊言與宣傳。
許多年前,我第一次踏上美國土地,參加學術研討會,聆聽波音公司總工程師的演說。
我至今印象深刻,資深的總工程師,不斷的說,我們要look at data,nothing but data。
科學的訓練,就是面對真實。
我對學生一再告誡:假的東西,都沒有價值,只有真的東西,才有價值。
西藏事件一方面成功的困擾了中共的聖火傳遞,讓北京奧運蒙上麻煩。
另一方面,西藏事件,也讓人發現西方媒體的真面目。
西方媒體,其實跟新華社或塔斯社一樣,只是我們久處鮑魚之肆,沒了感覺。